廖池高兴坏了,没有察觉到他这话背后的玄机。我只是笑,也不忍心提出来打扰他的好心情。
——等你成了医生,我早就不在你身边了。
廖池依然时不时被噩梦困扰,他住在宿舍时没人陪他消化梦境中的恐惧,所以一下子认识到我的好来,直接表现在对我更加顺从上面。好一段时间没见到他对我使小性子,我还有点不习惯。
某个周五的下午廖池做完了实验,没其他安排,准备回家,我在学校门口等他,打算两人在外面吃顿晚饭。
饭店是廖池定的,账是我付的,孟封发给我的工资不少,我平时没什么开销,就把钱都花在了廖池身上。
吃晚饭天色已经不甚明亮,我车停的比较远,于是两人散着步往停车场走。
中途路过一小巷,不知为何,原本人应该不少的巷子里空无一人,两侧高墙遮挡住天光,垂下沉重的阴影,路灯还未到该亮起的时候,让巷子里显得更加昏暗,几乎难以视物。
我本能地感受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伸手去拽廖池,手指却只堪堪碰到了他的衣袖。
那片衣料在我指尖很快溜走了,廖池自顾自走了几步,发现我没有跟上来,扭头问道:“怎么了?”
我上前一大步握住他手腕,警觉地朝四周张望,压低声音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好的预感?”廖池也跟着我向周围看,却没有发现任何异状,不禁抬头茫然问道:“什么都没有啊。”
我调动被削弱到近乎于无的感知,终于隐约嗅到了一丝腥臭。
就这两句话的功夫,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头顶上的一线天空染成浓重的蓝黑。我当机立断拉着廖池想要原路返回,扭头一看才发现身后的入口已经变成了和前方一模一样的狭长小巷。
小巷长的好似没有尽头,向前向后都是漆黑。
“怎么回事?”头一回见到这种灵异事件的廖池瞪大眼睛,紧紧握住了我的手。一阵阴风穿巷而过,发出呜呜轻响,撩起衣角,带来毛骨悚然的寒意。
廖池打了个哆嗦,两手搂住我胳膊,害怕地往我身上挤。我一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作为安抚,将胳膊从他手里强行抽出来,转而把他整个人搂在怀里。
“别怕。”气温以清晰可觉的速度下降,我给他拢了拢敞开的衣襟,一手摸在墙上,触到的是一片湿冷粘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