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池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我不适合继续戴着它。”林谨源笑了笑,无名指上戒指的勒痕扎眼得很:“事情结束后,再替我还给他吧。”
廖池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去的了,还带着男人体温的戒指一下子把他刚建造出雏形的防线击得粉身碎骨。他从来都没有外人想象中的那么坚强,他只是能忍。
幼年时他忍着恐惧逃出男人的魔爪,少年时他忍着痛苦把一切扔给魔强颜欢笑,而现在,他要开始忍受离别了。
临睡前,他将林绪清的戒指和他的一块,系在了脖颈间的红绳上。
也是在这时,廖池终于真切地感受到他真的是离开了。
目送廖池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那头,林谨源缓缓舒了口气,转身离开,和早晨相比他的步伐稳健了许多,廖池的悲伤传递到他身上,但很快被更坚硬的东西替代了。
他没有太多时间去照顾每个人的感受,那沉重的使命压得他无暇顾及更多。
一身水蓝色衣裙的姑娘正双手托腮坐在花坛边沿,盯着高处不断扑向灯罩的飞虫发呆,见林谨源过来,她忙站起身,笑着喊道:“先生。”
仔细看去百羽衣似乎有什么地方和之前不一样了,不似刻意营造出的温婉,她脸上的灿烂笑容是真正发自肺腑,眼眸闪亮如同映着星光。小动物般的眼神让林谨源不禁失笑,他拍拍她柔顺的发顶,道:"走吧。"
百羽衣赶忙跟上,她伸出手,想要像过去跟在他身后时那样去拉林谨源衣袖,却一眼看到了他手上的戒指痕。
百羽衣悬在空中的手一顿,她抿了抿水润的唇,指尖堪堪擦过林谨源袖口,并未被他察觉到。
先生现在正使用的这幅身体有他的爱人,她不应该做出任何逾越的事。
为了让百羽衣能够轻松地跟上,林瑾源刻意放缓了脚步。一只半透明的灵蝶从黑暗中翩跹飞来,试探两圈,轻盈地停在了他肩头。
林瑾源偏头看了那小东西一眼,没有说什么,如同得到了默许,百羽衣轻轻松了口气,眼底的雀跃怎么也掩不住。
不过已经足够了,能够这样陪伴在先生身边,是过去她想都不敢想的。
“今晚回去后准备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伸手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林瑾源再次确认道:“一路上会很危险,你确定要跟着我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