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作为也许对於灵犀怕是傻人做过的最普通的傻事了,然而在不远处隐在暗处的无烟眼中,灵犀这样又哭又笑,分明是强忍著伤心难过,独自舔舐痛楚的模样。
他静静的凝望著那个背对他跪坐在坟前指手画脚说著什麽,却挺得笔直的小身板。
灵犀这样的孩子,按人间的土话来说,便是很好养活的。
整日嘻嘻哈哈,像是脑袋空空,富足了,他活得好好的,穷荒了,他还是活得好好的。
可是谁又知道,这般旺盛的生命力和看似呆头呆脑的模样,却是因为自小便尝透了人世间的许多苦,看尽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才换来的生存方式呢。
吃一堑,长一智。
就算你再笨再蠢,当摔得疼了,破了,流血了,化脓了,快死了,总会记住的。
而这样久而久之的潜移默化,让他对於伤害,对於危险,格外的敏感而战战兢兢。
他不是学不乖的,要看他,是不是真的痛了。
无烟一点点想著,微微侧过头来向身後道,“帝君既然来了,却又为何躲躲藏藏呢?”
话音刚落,三步开外处便掠过一道紫光,一个闪烁,就现出一个人形来。
却是墨璃。
墨璃勾唇笑道,“陛下这话说予我可不对,若要算个先来後到的清清楚楚,陛下独自屈尊来此,倒叫人吃了不小的惊呢。”
自上次在天宫一别後,两人倒也有三百余年未相见了。
无烟淡淡看了他一眼,轻轻道,“不过停步几日,寻到了人,自会很快就走。”
墨璃作出“哦……”的唇形,半晌又笑笑道,“可是……据我所看,陛下此行似乎并不会短。”
无烟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眼内像是有诡光闪过,不过一瞬,又平静道,“帝君此谓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