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映白一笑,松手放开了树枝说道:“我最近可能水逆,总是倒霉,所以难免警惕了一些,抱歉抱歉,来,这个给你。”
一样东西轻飘飘飞到白无常面前,他拿起来一看,发现是刚刚从树枝上抖下来的一朵小花——洛映白竟然把这玩意送给了他。
那花只有指甲盖大小,花瓣柔软,颤巍巍地落在白无常的手心,好像轻轻一碰就会散开似的。
白无常一向性情高傲,词锋犀利,见谁都喜欢怼一怼,跟黑无常的性情正好相反,但在阳间这些术士当中,他唯独另眼看待几分的就是好脾气的洛映白了——难得能找到个无论怎么怼都不急不恼保持微笑的人。
眼下将这朵小花拿在手里,弄得他扔了也不是,留下也不是,只好就那么托在手里,说道:“客气了。警惕点也是应当,我们本来就是特意来找二位的。”
洛映白回头跟夏羡宁道:“你说是咱们谁活到头了?”
夏羡宁道:“约好了同生共死,谁活到了头都一样,也说不定是两位阴差做鬼做到头了呢。”
洛映白一笑,黑无常总算结结巴巴地说上了话:“二、二位别误会,我们两人……是特意来,帮……着阎罗王给你们带、带几句话。”
白无常也不再调侃,接过来话说道:“洛上君和夏司长都去了南阎浮渊,应该也都见到了外面用石碑组成的阵法,你们离开之后,转轮王和忤官王重新检查阵法,发现其中四块石碑有自行启动过的痕迹,这在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这件事洛映白有印象,那四块石碑正是在他试探南阎浮渊的魔气是自发地作出反应,帮他挡掉了危险,现在看来连地府摆阵的人都觉得这种现场不同寻常了。
洛映白问道:“请问那四块石碑上面刻的都是哪位上仙的名号?它们,嗯,又会在什么情况下自行启动呢?”
白无常看着洛映白说道:“四块石碑上的名字,分别是竺砚太子、鬼极大帝、少渊殿下和明琅元君。地府布阵,之所以设下这些石碑,就是借凝聚这些上仙残存的意念来抑制魔气,所以石碑启动,也一定是他们遇到了需要保护的人。”
洛映白一时默然,就算是这原因他之前能猜到,但也怎么都想不出来石碑上竟然会是这四个名字。
竺砚太子和明琅元君极大部分的可能分别是夏羡宁和他的前世也就算了,鬼极大帝不是传说中跟明琅元君同归于尽的那位吗?还有少渊殿下又是哪位?
夏羡宁道:“所以两位前来,是为了告知这一情况吗?”
白无常道:“是想请问夏司长和洛上君,溪中照影,天落溪底。天上流云,人行云里。那么人是何处人?溪水浅薄,又足以洗去红尘吗?”
他说出这一番话,夏羡宁倒是明白了刚才洛映白那句“恰到好处”指的是什么,想了想,回话道:“高歌谁和余,空谷清音起。非鬼亦非仙,一曲桃花水。身在红尘,心便在红尘,万事坦然,随遇而安。我们两人现在很好,就不劳各位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