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想过,肖衢只是成熟了,内敛了,哪个30岁的男人会像18岁一样轻狂呢?
从来没有想过,肖衢的一切变化都是因为他。
沈棹提到心理医生,是因为肖衢的心理出了问题吗?
发紧的心脏又是一阵抽痛,口腔里再次泛起血腥味。他颤抖着站起来,向浴室奔去。
浸在热水里,那种即将让身体迸裂的情绪才逐渐平复下来。
他庆幸自己刚才在肖衢面前没有失态,没有不顾后果将一切说出来。
他表现得很惊讶、很伤心,甚至有一点卑微的生气。这很好,是成顷该有的反应。
成顷是个少爷,没有资格渴求真爱,但突然得知自己只是一个死去之人的替身,难免心情会有波动。
他竭尽所能,让自己看上去只是在胆怯地吃醋。
幸亏沈棹来得及时,给他解了围。否则就那样被肖衢抓着下巴紧紧盯着,他的一切伪装都会被揭穿。
或许他根本不应该下楼偷听。
肖衢将他送回卧房,嘱咐他乖乖睡一觉。他心如乱麻,明明恨不得逃离,却在肖衢离开之后,鬼使神差地开了门,躲在角落偷看沈棹,偷看他风度翩翩的“情敌”。
为了在被发现时找个牵强的借口,他还特意拿上了玻璃杯。岂料正是这玻璃杯令他暴露。
心痛得难以招架,一想到自己的离世带给了肖衢多少痛苦,一想到这八年把肖衢磨成了什么样子,他就难受得无法呼吸。
这种几乎将人击晕的痛楚,将得知肖衢也喜欢他的狂喜也冲淡了。
那是他最爱的人,他舍不得他那么痛。
他滑入浴缸里,一动不动地待着,直到肺里的空气被排空,窒息感铺天盖地,才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