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也跟着坐到少年身侧,见少年发冷,道:“劳烦上壶热茶来。”
舒蕴应道:“两位稍待。”
舒蕴进得庖厨,那老戚正在磨刀,一把菜刀磨得锃亮,外头算不上明亮的光线照在刀面上,扎眼得很。
她提了茶壶,接了水,在炉子上煮了,方道:“人不要荤腥,你磨刀作甚么?”
这时,锅里头的水也开了,激烈地撞击着锅沿,老戚打开盖子,下了把面,又用勺子随意在汤水中荡着,出声道:“这刀子钝了些,先磨好了,以备后用。”
舒蕴见老戚的面容在白乎乎的热气中半隐着,竟辨不出此刻神情,沉吟道:“你倒是想得周到。”
她堪堪说罢,那水壶作响起来,她在茶壶中略略放了些茶叶,又用水冲了。
老戚洗了几片菜叶丢进锅中后,走到舒蕴身旁道:“这茶叶时日久了些罢。”
舒蕴笑道:“那俩人应是家道中落,哪里会嫌弃这茶叶,再说这茶叶我也是花了钱买的,丢了多可惜。”
她将茶壶和两个茶杯放入茶托中就掀起帘子出去了。
少年饮了口热茶,不知是身子有恙,还是呛到了,竟不住地咳嗽起来,瘦小的身子一颤一颤的,缩在一处,瞧起来颇为可怜。
丫鬟拍了几下少年的背脊,又将少年抱入怀中。
老戚送了两碗阳春面出来,见此情景,心忖:这鲜花配牛粪,糟蹋了。
少年好容易止住咳嗽,一抬头已是满面通红,他略略用了一些面,往外头望了一眼道:“不知这雪要下到何时?”
舒蕴本来闲闲地靠在账台嗑瓜子,闻言,吐出颗瓜子壳道:“怕是要下几日,公子你也是去黎州的么?”
少年犹豫了下,还是道:“我不过是途径黎州。”
“黎州繁华得很,我前几日,去黎州买了好几件衣裳。”舒蕴语笑嫣然地道,“那儿的吃食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