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黄昏,他路过一片菜地,菜地荒芜,菜地不远处有一间小屋,要倒不倒的模样。
这小屋门户大开,其中有压抑的哭声传来。
季琢循声而去,走得近了,才闻到那怨气,细细一看却是一个年轻女子。
女子跪倒在地,样貌柔美,瞧见他,浑身打颤,哭得梨花带泪,好不可怜。
这女子只哭个不休,毫无反抗之力。
季琢的剑锋已压到了女子白腻的脖颈,一时却下不了手。
女子仰首哽咽道:“此处是我家,我爹爹三年前为我结了门亲事,那日碧空如洗,我夫君来迎亲,因我家简陋,新婚之夜,拜过天地,我们便留宿流云客栈,却未想,第二日我被人剥皮,而我的夫君不见下落,我的皮肉更是被狼所食,不知多久,我竟复又醒了过来,只我已不再是人,而是一头狼,我日日去看望我爹爹,因怕惊吓了他,只得躲在远处,偷偷瞧着······”
女子以袖子抹了下泪水,续道:“一日,我终是被一村人发现了去,他奔走相告,召集了十余人要取我性命······”
季琢低声问道:“所以你便将那十余人杀了么?”
女子猛地摇首道:“我不会杀人,我如何会杀人!”
她说着,一把抱住季琢的小腿,哭道:“我好容易恢复人身,却再也见不到我爹爹了,四处一问,他竟已在上月过世了。我如今无所依靠,可否请公子将我杀了,去地府与爹爹相聚?”
季琢手指一动,剑锋便要破开女子皮肉。
突地,他却觉着后背与小腿同时一疼,脚下那女子趁机后退到墙角,抹了下染了血的嘴唇道:“人血果真好喝得很。”
季琢顾不得女子,一掌拍在后背偷袭他的人身上。
偷袭他之人身着黑色的衣衫,他被季琢拍得吐出一口血来,尚未站稳,生着五寸长指甲的十根手指便直冲季琢面门。
季琢因方才两处被咬,好容易压下的狼毒复又翻滚上来,他目中散出精光,恶狠狠地一把折了黑衣人袭来的指甲。
黑衣人吃痛,转身要逃,还未逃出几步,季琢手指一动,十片折了的指甲齐齐地朝他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