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到了大堂,她便觉得口舌干涩,嗜血欲从口舌处渐渐蔓延开去,直至四肢百骸。
她忍了又忍,直把口腔中的嫩肉咬破了数处。
在一个住客从她面前走过时,她终于忍耐不得了,索性心一横,伸手抓了住客,咬下了一块皮肉。
这之后,她寻到了她最初的皮囊,她将皮囊细细地叠好藏入怀中。
而现下,第二张皮囊静静地躺在沈已墨手中,朝着她递了过来。
沈已墨穿了件蜜柑色的衫子,颇为扎眼,身上还有丁点儿未散尽的酒气。
是了,她昨日与沈已墨、季琢俩人一道喝了秋露白。
她接过人皮,打量了半晌,浅笑道:“多谢沈公子,待会儿可否请沈公子超度了我?”
沈已墨一怔,道:“我倒未想过你······”
柳筎打断道:“我心愿已了,亦不想过吃人的日子,不如早些入轮回去。”
沈已墨颔首道:“柳姑娘,走好。”
以免被人瞧见异状,柳筎与沈已墨去了后山,后山遍布枯草与死树,其中有夹杂着几座坟冢,似乎连空气中都溢满了凄凉与萧瑟。
柳筎向着沈已墨福了福身,平静地道:“劳烦沈公子了。”
话音未落,她的魂魄便从少年身体中钻了出去,飘在半空中,少年一时间神志难以恢复,跌倒在地。
沈已墨取了支碧绿的洞箫,附在唇边。
柳筎便在这幽幽的箫声中,魂归地府,而她的两张皮囊则由沈已墨烧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