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琢则扫了眼少年,便继续用食。
好一会儿,少年总算是缓过了气来,张了张口,还未说话,双目却是红了。
沈已墨为逼出柳筎,曾掐过少年的脖子,甚至还曾轻薄过少年,少年是极怕他的,从流云客栈到黎州这一路,少年都躲他躲得紧,而季琢虽未曾对少年做过甚么,但季琢面容冷峻,着实不好接近,少年亦对其敬而远之,渡船之时,便是他与季琢坐在船头,少年一个人缩在船尾。
眼下这少年怕是遭逢大难,才不得不求助于他们俩人罢。
果真,少年向沈已墨与季琢哀求道:“可否劳烦两位仙人去我家降妖?”
降妖,降甚么妖?
沈已墨有趣地心忖道:我可不就是妖么?
少年见俩人无一人接茬,竟“噗通”一声跪在地面上,端端正正地磕了一个头,仰首道:“还请两位仙人发发慈悲罢。”
沈已墨侧首瞧了季琢一眼,季琢觉察到他的视线,微微地点下了头。
少年尚未得到答复,跪着不肯起来。
沈已墨一把扶起少年,含笑道:“你饿了罢,不如先用些吃食罢?”
话音落地,他伸手招来小二哥,要让少年点些吃食,少年不愿耽搁功夫只道:“这菜还剩了许多,于我已是足够。”
三人用完膳,已是华灯初上,今日白日晴好,无半点寒意,一入夜,吹起了风,便恍若又退回了隆冬。
沈已墨紧了紧身上的狐皮,与季琢并肩而走,季琢方才饮了不少酒,身上还散着酒气,香醇而醉人。
沈已墨不由地吸了口气,登时觉着季琢身上的酒气更厉害了些,从他鼻息传入,蔓至四肢百骸,醺得他几乎要醉死了去。
他瞥了眼季琢,笑吟吟地道:“季公子,你今日究竟喝了几两酒?这酒气真真刺鼻。”
季琢并不瞧他,冷淡地道:“喝得与你差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