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声音温温柔柔的,如最为和煦的春风,打在俩人耳畔。
俩人循声而去,来人是个年轻男子,穿了件月白色的长衫,质地良好的缎子被风吹拂着,衬得他飘然欲仙。他的眉眼更是精致难得,直把躺在地上的云翎姑娘比作了俗物。
来人嘴角含着一点笑意,走到云翎姑娘的尸身前,蹲下身来,伸手抚摸着她的面颊,手势轻柔,仿若抚摸的不是一具尸身,而是心爱的情人。
他将尸体查看了一番,又仰首问道:“仵作在何处?”
俩衙役尽数被他的容貌怔住了,一时反应不及,半晌,那年轻衙役方道:“应当快来了罢。”
约莫半盏茶后,仵作总算是来了,仵作身旁的县令乍见倚在窗边的月白色衣衫的男子,又惊又喜地道:“沈公子,你为何在此处?”
沈已墨回首笑道:“崔大人,许久未见,却原来你被调来这黎州了么?”
崔云思生得俊朗,二十出头的年纪,他原是藏霞山下一县城的县令,与沈已墨有些交情,但却并不知晓沈已墨乃是妖物。
崔云思许久未见沈已墨,细细端详了一番,问道:“沈公子是与时公子一道来的黎州么?”
崔云思所提及的时公子,唤作时绛,是天上一上仙,沈已墨便是托了他才得以重生一回。
时绛住在藏霞山上,而沈已墨的原身则是藏霞山上的一株翠竹。
沈已墨闻言,便忆起了时绛与他临别时的那句话“阿墨,这一世,你死时,我来送你,为你烧些纸钱罢。”
此时,离沈已墨的死期还有许久,他含笑道:“时公子应当与出白在一处罢。我是与另一位公子一道游历,听闻逐星楼的剪云斫鱼羹好吃得紧,才特意来的黎州。”
崔云思不再与沈已墨闲话,肃然地道:“沈公子,此处乃是凶案现场,你来黎州不稀奇,但为何在此处?”
沈已墨方要答话,那仵作已验完尸,走到崔云思身旁,瞥了两眼沈已墨,欲言又止。
沈已墨却不避开,反是问道:“云翎姑娘的死可是心口的那把匕首所致?”
仵作瞧着崔云思,见崔云思颔首,才答道:“据我初步判断她心口的伤便是致命伤,不过还是得做过解刨才能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