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已墨柔声问道:“散酒与这装在酒壶中的酒有何区别?”
少年坦诚道:“并无区别,酒壶之酒因须得算上酒壶的成本,是以,卖得要稍贵些,若是散酒,一般是装在客人带来的酒器中,客人若是未带酒器,小店会将其装在竹筒中。”
“那便要两壶酒罢。”沈已墨说罢,那少年道:“一壶两百文。”
季琢付了酒资,提起两壶酒,牵着沈已墨的手方要走,不知怎地,骤然间,外头竟狂风大作,不可行走。
良久,狂风停歇,哪里还有甚么街市,眼前的赫然是漫无边际的茫茫黄沙,烈日当空,将黄沙晒得每一粒都火辣辣的,好似要熔化了去。
沈已墨吃了一惊,微微仰首,朝季琢道:“为何会如此?”
季琢摇首道:“我也不知。”
沈已墨又回首去看那少年,只见少年怔在柜台前,面无人色,手里还捏着季琢给的一块碎银。
“这黄沙这样古怪,里头莫不是藏了甚么怪物罢?”沈已墨抱着季琢的脖颈,凑到季琢耳侧,与其耳语道,“不知是这云沅城有古怪,还是这姚家酒坊有古怪。”
突地,季琢伸手揽住沈已墨的腰身,转了半圈。
沈已墨方要调侃季琢两句,一瞧,自己原来所站之处竟横着一尾黑蛇,蛇头呈三角形,大张着口,露出口腔里尖利的牙齿。黑蛇已然死透了,身子中间被一枚铜板生生切断,血淋淋的肠子从破口处微微探了出来。
少年终是回过神来了,他指了指那黑蛇,颤声道:“这黑蛇杀不得!”
沈已墨从季琢怀中站起身来,走到少年面前,一面细细地端详着他的神情,一面问道:“这黑蛇为何杀不得?”
“我们死定了!我们惹怒了神仙娘娘,定然会不得好死!”少年面上皆是惧色,身子一软,歪倒在地。
沈已墨伸手要将少年拉起来,少年却是一躲,缓了口气,站起身来。
季琢淡淡地扫了少年一眼,问道:“这黑蛇与神仙娘娘有何干系?神仙娘娘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