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江锦衣身上的压力却没有丝毫松过,随着时间流逝,反而愈加沉重,几乎将他的脊梁骨压折来。
懂得越是多,越是接手江家事务,江锦衣便越是深刻体会到他舅舅手段的可怕,那些在他看来艰难无比的东西,竟然被舅舅玩弄于股掌之间。
除此之外,他也感受到了自己怨恨之下对舅舅的报复,给江家带来了何等灭顶的灾难。已经有不少人明里暗里对江家出手了,而当初依附江家,或者同江家交好之人,如今跟江家完全断绝了联系。
墙倒众人推,莫过如是。
若非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江家还有老祖宗,还有千年底蕴,怕是早就成了丧家之犬。
江锦衣忙的昏天暗地时,一只灵秀的白鹤撞开了窗户,轻巧的落在了书桌上。
羽翅扇动的风将桌面上的白纸掀起一角,江锦衣愣了许久,这才回过神来,伸手去碰白鹤。
指尖碰到的那刻,白鹤化为一阵星光消散,而他掌心多了一块玉简、一副画卷,以及一只笔。
玉简挂着流苏,画卷用红缎带绑起,毛笔上落了一串玉珠子……能有这般细腻心思的,自然是姑娘家。
江锦衣拾起玉简,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锦衣,这是我改良过的山水笔,你用用,看看比以前那只好用吗?还有,过几天我来看你。”
江锦衣放下玉简,轻轻握住笔杆,好一会儿才解开画卷,纸面上并非什么山水好景,也非人间热闹繁华之景,画的是几只斗殴的小鸭子。
江锦衣心下一愣,缠绕于心头的烦躁居然散去了一些。
“这画倒是有趣。”一位中年男子抱着厚厚一叠书卷踏入屋中,笑着打趣。
“老师。”
“谁家姑娘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