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搓了搓手指,侧身对曲明文说道:“曲校长,那是谁?”
曲明文回过头来,顺着邵云去的视线看过去,“嗯,那是祝曾鸣,我老丈人有五个兄弟,他排行第三。”
说起他来,曲明文眼底带着一丝明晃晃的不屑。
邵云去挑了挑眉:“怎么,他得罪过你?”
曲明文冷笑一声:“得罪我倒不至于,只是这人老了,脑子就糊涂了。”
“怎么说?”
看着邵云去上了兴趣,本就没什么顾忌的曲明文也不管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直说道:“祝曾鸣和我三婶属于盲婚哑嫁,俩人结婚快四十年,育有四子两女,勉强也算家庭美满,其乐融融了吧。”
“可就在五年前,祝曾鸣和家人一起外出旅游的时候,遇上了他的高中初恋,在得知了对方丈夫死了好几年,现在是寡居状态之后,他就昏了头。”
“都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眼看着再过半年就要四世同堂。结果他一回到家就开始闹着和我三婶离婚,任凭家里人怎么劝都没用。就这么僵持了快半个月,我爱人的那些表兄妹好不容易把心灰意冷的三婶给劝住了,结果你猜怎么着,祝曾鸣为了逼家里人同意,跳了河……”
“他这么一闹,几个表兄妹的心也冷了。三婶很快就和他办理了离婚手续,他净身出户。然后扭头就去和高中初恋求爱,结果人家压根对他没意思,在得知他抛弃相伴了几十年的老婆之后,对方直接叫孙子把他打了出去。”
说到这里,曲明文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不少,他抬起下巴指了指祝曾鸣:“等他心如死灰的回到东岗村,老伴没了,表兄妹们不愿意认他,自己更是变成了村里人的笑柄。他倒是酗了半个月的酒,每天半夜三更跑到祠堂哭嚎。我老丈人看不下去了,毕竟是亲兄弟,所以干脆把他打发到了公墓看守墓园,好歹也给他一口饭吃。这不,他在这里一干就是五年。人也老实了不少,起码不抽风了。”
第77章
原来还有这么一桩糊涂事在。
邵云去搓手指的动作一滞, 眼中一片幽暗。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到法场上,林大师已经足足折腾了有三四分钟,只看他一剑插在供桌上一只盛满陈米的瓷碗里, 剑尖一抬,挑出来一小堆陈米。而后手腕一抖, 剑尖上果然只剩下一颗米粒。
他手持桃木剑往烛火上一凑,米粒上突然窜出一朵火苗。然后顺势将米粒往旁边盛有黑狗血的白瓷碗一搅, 鲜红的血水瞬间变成黑色。
他一把将桃木剑拍在供桌上,随后挽起袖子,一手拎起供桌上的衣服扔进脚边的铜盆里, 一手将白瓷碗中的黑狗血泼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