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恩情中道绝。
他站在原地, 举着电话,半天没吭声。邹容泽见他脸色不好,连忙转过他面前来:“灵枢。”
房灵枢没有回头,他一头扎在邹容泽怀里,脸色焦如金纸,恼得只会说:“我害死他了。”
眼前全是黑影乱飞,一股金属样的滋味从他喉头慢慢涌上齿间。
房灵枢成天到晚浪得飞起,大概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气到吐血的一天。
事情走到了最坏的程度,长安警方已经紧赶慢赶,只想快些捉到罗桂双,好令梁旭和罗晓宁悬崖勒马——每个警察心里都是窝火万分。
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走向犯罪,再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他们感到挫败。
更坏的还在后面。
房灵枢从枕头上摇摇晃晃地坐起来,房正军尚未开口,医生先在旁边发声:“他现在不能再办公了,伤口裂了身体状况也差得很——”又看房灵枢,“该交代什么你交待清楚,然后打镇定剂睡觉。”
武警医院常年和公安局打交道,说话自然也就不客气,他这头说,邹容泽在旁边脸上发烧——不用房正军责备,他自己都觉得懊悔,不该顺着灵枢胡来,看他活蹦乱跳就觉得没什么大事。
房灵枢用眼神止住医生的罗唣,只问:“罗晓宁和冯翠英,怎么样。”
“在抢救。”医生和房正军异口同声。
“能不能活?”
两个人都沉默。
——不是不能救,但两个病人非老即残,身体状况都很糟糕,加上伤情严重,需要各方专家会诊,也需要好的设备。
手术费和医药费都是一笔巨款,即便如此也未必能让他们真的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