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多来,每天都要穿紧身衣,祈祷不要留下增生。
刚开始的一个月里,晚上是根本无法入睡的,因为全身都在疼,皮肤愈合又生长的痛和痒是愈到凌晨愈严重。
Kevin于是养成半夜醒来的生物钟——他们九点就按时休息,以保证健康的作息,凌晨一点,他准时惊醒,房灵枢在他身边痉挛地呻}吟,Kevin于是坐起来,给他做一遍按摩。
“太痒了。”房灵枢见他醒了,就觉得羞愧:“我好想挠啊……”
他只说痒,而不说痛,而他脸上已经写满了无法掩饰的疼痛。
夜痛是所有疼痛里最轻微的痛,更怕的是紧身衣,每次穿脱都是一场剧烈的酷刑。那像是把皮肤撕碎又黏上。
“你抓着我。”Kevin攥着他的手:“喊出来,别忍着。”
他们在痛呼之中度过了艰难的三个月,相濡以沫,无非如此,再苦再难,至少身边还有彼此。
有这只手就能坚持。
而更难坚持的还在后面。
每一个烧伤的病患都会经历一段从绝望到希望、又从希望到绝望的心路。刚开始是触目惊心的溃烂,之后就慢慢痊愈结疤。
结疤的时候充满希望,希望疤掉了,还能光洁如新。
而事实上带来的,是再也无法平整的脸。
那三个月里,刚开始,房灵枢天天都去照镜子,盼望着疤能早一点消失,之后就渐渐绝望,再也不看镜子了。
五官完全变形了,疤痕让他的脸变得歪斜。
——想安慰自己“没有事”,也想豁达看开一点,但他终究不愿意用这张脸去面对世人,更不愿意过去的粉丝知道他现在的近况,因此拒绝一切采访。
但热度是按不住的,自从秦都劫持案在网上大爆特爆,数以万计的宅男每天都在哭天抢地留言:“愿望女神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