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残儿明白,师父去忙吧!”花残伸出小拳头晃两下表示决心,“小残儿会好好努力的!”
顾澄晚醒来的时候,觉得无数清晰片段蜂拥而来,冲得大脑几欲发炸,一瞬间,锥心刺骨的疼痛流过四肢百脉。愤怒、委屈、哀伤、恨意……终于化为一片平淡。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睁开眼。
“嘿,你醒啦。”首先传入耳中的,是一把稚嫩的童音。
视线还有些迷糊,顾澄晚吃力地眨了眨眼,才看清了眼前的人。
不过十岁左右的孩童,软软的黑发在脑后散散地束着,白白嫩嫩的脸蛋,很细致的五官,滴溜溜圆漆黑的眼珠子。笑得很灿烂。
他穿着灰扑扑的短裤短衫,可却也遮不住那一身的灵动气息。
见到这么个半大孩子,顾澄晚眼里的警惕褪去了些,虚弱地开口问道:“这……这是哪里?”
他记得,在昏迷以前,自己不辨方向神志恍惚地走着,直到脚下踩空,跟着耳边风声响起,就失去了所有知觉。
“这里是‘绝心谷’,住着我和师父两人。”那孩子笑嘻嘻地答道,“你从崖上掉下来,师父见着了,就接住了带你回来。”
顾澄晚愣了下,点点头:“那,敢问令师身在何处,在下要感谢令师的救命之恩。”
花残只一打眼间,已然将这人看了个通透。
与昏迷时的羸弱感不同,从他说话语气、待人接物的姿态,都能看出他不是一般人家养出来的子弟,温文尔雅进退有度,该是个极出色的人物。然而气色不好,一是为毒素所致,一是为心伤所致。
心下这般想着,花残脸上却一点不露,做足了十岁孩童的模样,笑得天真无邪:“不用啦,本来我们也没安好心。”
顾澄晚听着怔住,这等话从这稚气未脱的男童口中说出,怎么都有些古怪。
却没等他再问,花残又笑道:“师父把你送给我啦。”说出的话,纯真得近乎残忍,“我该学高深些的毒术了,但正差个活物,你正好掉下来,我们就省事了。”
然后他看见刚刚醒来的青年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轻颤,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