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的心意徒儿明白,不过师父,徒儿实在不愿您跟着,只好让您安分一点了。”花残不骄不躁,语气十分平和。
花绝地这才听出不对,拍一下桌子就要站起来,突然脑中抽痛,耳旁轰鸣不断,他急抬头朝花残看过去,却发现那宛若女子般柔美的少年像是被分作好几个,在他面前飘来晃去。
这下子,他才明白过来,自己是遭了暗算了。
“你……你!”花绝地捂住心口向后倒去,手里不停地想要抓住桌沿稳住身体,可手指却是无法使力,整个人踉踉跄跄打翻了好多东西,才落在了地面上,全身僵硬,再也动不了分毫。
他双目圆睁瞪着自己面前这个向来柔顺的徒儿,满眼皆是不可置信之色。
“师父不用怀疑,是我做的。”花残一手支颊,懒懒地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另一手将茶杯拈起,轻轻地打了个转儿,“因为我要为母报仇啊,师父不是让我发过誓么,‘不报母仇,誓不为人;轮回无路,万劫加身’,我可是谨遵师命啊。”说着他有些轻佻地笑了声,“师父在面对与母亲相像的我时,戒备果然少了很多,真不枉我对师父这么配合……师父,你不教我内力和其他武功,又给我泡离合草的叶子扼住我的身形,就是想再做一个‘琴抱蔓’出来罢?”
他站起身转一圈,柔柔一笑,出口女声温婉:“花绝地,你看我像不像?”
“你装……装……”花绝地猛然明白过来,咬牙切齿,“你弑……弑师!茶……没……”
“师父很奇怪,是吧?”花残站在花绝地躺倒的身子旁边,缓声说道,“徒儿在茶里没有下毒,师父这么厉害,徒儿怎么敢做出班门弄斧的蠢事呢?”说着声音更加柔和,“徒儿不过是用了蛊罢了,那些肉眼见不到的蛊虫。”
“啊,对了!”他的语气倏然变得很欢快,“说起来也真是巧合,这蛊虫是徒儿四大护身蛊之一,名为‘花蚕’,是不是与师父你给徒儿的名字很相近?所以徒儿以后便叫做‘花蚕’,再也不忘记师父了好不好?”
花绝地的怨毒视线刻在花残身上,像是要将他看出个洞来,阴森至极。
花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花绝地,他轻轻一笑,眼角微微上挑,眸光流转间沾染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如妖似魅。
与他平日里的乖巧听话简直判若两人,语气依旧柔和温雅,可声线却是少年的清澈纯净,哪里还和他的母亲琴抱蔓有半分相似?
花绝地眼里迸发出浓烈的恨意与不甘,喉咙里咔咔作响,手指奋力弯成钩状,牙齿挫动,似要则人而噬!他这一激动,身上也似乎有了些力气,居然被他弓起半边身子来!
花残冷冷一笑,弹了个响指,他便身子急顿,又只能朝后栽倒。
跟着花残一脚踏上花绝地的胸口,渐渐发力——他雪白的裸足一寸一寸陷进花绝地的身体,慢慢地,踩到他那颗仍在突突跳动的心脏上……然后猛下脚,将它踩作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