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任他看完,才微微启唇:“我名花蚕,后面这个是我的侍从阿澄,你是阿澄捡回来的。”话说得简单直白,“我验过你的伤,新旧算起来鞭痕三十一处、灼烧痕迹二十五处、刀疤六处、剑伤八处、棍伤十七处,中毒,下体还有撕裂痕迹。”
“我没有被实际做什么。”青年抬起头,神色淡然,“他们用的是树枝。”
自称“花蚕”的少年嘴角勾起个浅浅的弧度,顺手接过身后侍从递过来的茶水,低头啜饮一口:“嗯,接下来,你预备怎么做?”他的面容在氤氲热气中显得有些模糊,“我只给你止了血,其他的都没做。”他的笑容十分柔和,“虽说没什么必要,可还是问一句的好……”声音放轻,“你想活着,还是想死了算了?”
“我想活着。”不出所料地,青年选择了如此作答,“那么多难堪我都忍过来了,没理由现在去死。”
“很好。”花蚕轻笑,“你叫什么名字?”
“方狄,傲鹰堡三当家的私生子。”短短一句话暗示的东西不少,这一听之下,事情大致经过也就能推知了。
花蚕闻言,偏头看向自家侍从,似笑非笑的。
“回主人话,属下离开当时,还未听过‘傲鹰堡’的名号。”被称作“阿澄”的青年恭声禀报,“不过属下倒是知道,有个地方唤作‘傲鹰商会’,不过那是个部分介入武林的商家,不算是武林中人。”
“听起来也不是多么了不起的地方。”花蚕低声笑道。
“傲鹰商会就是傲鹰堡的前身,在五年前,大当家为了能够更好地扩大商机,便将商会转到地下,明面上解散商会建了这个堡,想在武林中占据一席之地。”方狄徐徐道来,“这些年来,也逐渐站稳了脚跟,今年在卞阳召开的武林大会,傲鹰堡第一次接到请帖。”
花蚕点一下头示意明白,随后抬起手止住身后侍从发话,冲方狄柔声笑了笑:“我能将你全部治好,可你要拿什么来换?”
“我身上有什么你要的,只管拿去就是。”方狄抬眼,目光很平静,“只要留我一条残命,其余之事都无妨。”
“我很高兴。”花蚕眼里带了丝愉悦,“说罢,除了活着,你可还想做什么?”
“我想要傲鹰堡被夷为平地,方家断子绝孙。”方狄的唇边也露出一抹笑意,让人触目惊心,“若是你能做到,我愿将一切都交付于你。”
“能屈能伸、能忍人所不能忍。”花蚕回眸对着自家侍从笑道,“阿澄,他可比你识相多了。”
“秉性不同,属下如今亦是全身心归属主人。”侍从垂首答道。
“也罢也罢,你想些什么我管不着,反正也是你离不了我身边。”花蚕不在意地摆摆手,“把箱子底层的白瓶拿出来,我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