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的情形,是花蚕用心仔细再度诊脉,这一探之下,却发现花戮内力经脉早乱得不成样子,五脏六腑均有破损……也不知这些天这人是用了何等坚强毅力忍下如此痛楚,才能行动如常。
听完花蚕调侃,花戮并不受他撩拨,仍是那副七情不动的样子,掀一掀眼皮,扔出三个字来:“治好我。”
“治不好。”花蚕低笑一声,“我若这般说,哥哥要怎样?”
“你能治好。”花戮看一眼花蚕还搭在他腕上的手指,“毒部的首座。”
“哥哥真是狡猾,知道我这‘首座’之名绝不让与任何人,就这样激我么。”花蚕哼一声笑道,“还是说,哥哥十足信我,要将命都交予我手?”
“不要胡闹。”花戮不理他胡搅蛮缠,冰着一张脸平视过去,“我需要尽快清理体内隐患。”
“唉……”花蚕叹口气,凑过去两手掐上花戮的脸,看他那反应不过来的样子笑道,“哥哥若不多些表情,可真是浪费了便宜娘给我们的这张好脸。”看对方依然没什么反应,又无趣放手,“就在这几天罢,你安心,我省得的。”
却说另一边,赫连飞飞从香榻上惊醒,床边的纱幔拂动,轻柔如梦,可她却猛然坐起身来,以手抚胸惊魂未定,手一触额,竟是一头的冷汗。
“穹月,你怎么了?”纱幔被掀开,外面探进一只素白的手,拈着帕子给赫连飞飞擦汗。
赫连飞飞抬起头,慢慢地吁一口气:“没事,你怎么过来了?”
只着了件贴身小褂、笼了层轻纱的貌美女子,此时正静静站在床边,看着穹月有些苍白的脸,面上流露出些担忧的目光:“今夜睡得浅,后听到你房里有些响动,怕你做了噩梦,就过来看看。”她语音温软,带着些安慰地,“都这些年了,你还不能安枕么……”
“灭族之仇不共戴天。”赫连飞飞深深吸气平复心中悸动,勉力笑了笑,“箫儿,你不用为我担心。”
这与赫连飞飞对话的女子性情温婉,说话时不疾不徐平心静气,只是站在这里,就奇迹般地抚慰了她的心绪。
“报仇之事勿需太过担心,师父有命,不可轻举妄动。”绿箫叹口气,“今日娄清化身前来,我还以为你会沉不住气暗中下手,真吓死我了。”随即又欣慰一笑,“没想到你竟然忍下了,要不然,师父责怪下来,我真担心你承受不了。”
赫连飞飞不动声色,拍一拍绿箫的手背以示安慰,心中却是苦笑:我哪里是忍下了,是被人阻止了才对。犹豫一下不知是否该将之前怪事说出,转念一想,又觉着难以开口,就还是压下心思,没有开口。
绿箫看赫连飞飞犹疑脸色,以为她还未白日之事难过,便坐过去,把赫连飞飞肩膀扶住劝道:“穹月,切莫再伤心了,师父赐你‘穹月’之名,便是愿你如天边明月一般,虽说俗世纷扰,却也能纯洁高华,待到大仇得报,就将其作尘埃拂去,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