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的头顶有一颗莹绿色好像珍珠一样的珠子,左右地滚动着,好像是在探寻着什么,应该就是眼睛了。眼睛之下,有细长如针的管状物,除此之外,那虫头上便是一片平滑。
花蚕冲那虫子招了招手,那虫就“嗖”一声窜到花蚕手上,缠着他的手掌在他指缝里不停地穿梭打转儿,然而花蚕的袖子里突然射出条银色的细线,也倏然窜上去,而那虫对峙,那虫就像是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呼啦”一下子,又回到了顾澄晚的身上,趴在他的肩头。
于烟看清了,那根银线,居然是一条独角的银蛇!
花蚕拍一拍蛇头,弯起了嘴角,仿佛有一些无奈又有一些娇宠:“真是霸道啊~”
于烟可没有心思去管花蚕的口气还是态度,她只觉得这一切诡异非常,饶是时常见到阴虫阳虫两个婆婆手底下的虫儿们,也没有这样冷汗涔涔、从后背里都在发寒的感觉。
顾澄晚见虫儿回来,也以另一只手手指碰了碰它的头,看它满意地抬起颈子作出享受状后,才又对于烟说道:“如尊者所见,阿澄现在不算人了,四肢百脉全养着无数蛊虫,现在在手里这只养在手臂里的,颇有些古怪的癖好。”他的声音十分平和,早就没了之前所显露出来的情绪,“就比如说,它喜好吸食女子的脊髓,尊者请看……”他手指再碰一碰虫儿眼下的管状物,“这就是它的工具了,只要插进后心,就如饮水一般,迅速抽干脊髓,而这在段过程中,会伴随与‘凌迟’类似的痛楚,使人每一息都如度千年……直至死亡。”
“如此而已?”于烟并未被吓住,反而娇声笑了出声,讽意愈盛。
顾澄晚垂下眼眸:“到时尊者满面潮红,如春情上涌,而衣鬓松散,神情迷乱,似与人颠鸾倒凤而猝死……即便是尸检,也查不出别的缘由。”
堂堂尊者,若是以这种姿态这种死法现于人前,可当真是极度难堪,让人恨不能死了都要从坟茔里跳出来才好。
所以这一刹那,于烟的脸色终于变得难看起来。
不过这样的动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很快地,她就调整好了情绪,说道:“如此下作的手段,真不愧是名门正道所为啊!”又是冷笑,“你等只管去做,反正本尊早已声名狼藉,不差这个龌龊死法。”
尽管是魔女,也不可能毫不在意地让自己的裸尸曝与人前,更别提,这个魔女还有非同一般的身份地位。
花蚕的眸光冷了下来,他摆一下手,顾澄晚躬身后退,手里的虫儿亦在同时化为手臂,而他整个人,也霎时间隐没于墙角去了。
“看来,今晚在下是白费心机了。”花蚕面上的笑容终于完全消失了,“在下说了这许多,尊者依旧不肯帮忙,实在让在下痛心疾首。”
花戮晃了晃身,无声无息地向后退了几尺:“时候不早。”
“我知道了,我的哥哥。”花蚕淡声应道,“那便送尊者上路吧。”他手掌微微上翻,便有一蓬绿色雾气直直飘向于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