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柳花飞 南风歌 1924 字 9个月前

又是昏迷,不同以往的是,这一次不再有零零碎碎的扰人片段,只有黑甜的梦乡。年华不记得多久没有这样安静地睡过了,在深眠的海洋中浮浮沈沈惬意无比。

“弄醒他。”苏维坐在营帐中铺了虎皮的帅座上,指著地上躺著的年华,对在一旁待命的士兵说道。

今日行军途中发生一些骚乱,原来是几个士兵到队伍中间那些将入红帐的犯人中间找乐子。听说有一个男人在里面,便想著尝尝鲜,反倒被这男人怒威大发地砍伤好几个,弄出些乱子出来。本来这些获罪的人若不听话,私下处死也是常事,但是有士兵顾忌著这曾经是当今皇上的娈宠,不敢擅作决断,便报给将军苏维知道。

苏维是听说过这年华的。他本是清香院豔名远播的相公,後被皇上赎出来作了男宠,也曾独占圣宠好一段时日,後来却是渐渐失了势,最终得罪了皇上落得个发配充军的下场。苏维听说这年华一向是个胆小懦弱的人,却又真真淫媚万千,一心只想著像个女人一样去争得皇上的宠爱,半点男子气概也无。如今却居然是因为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殴打御使获罪进来的。他本是不太相信,听完那几个被年华砍得狼狈无比的高壮士兵的报告後,好象又不得不信了。苏维毕竟是年轻人,心内好奇,也没有怪责那几个人拿这点小事来烦他,反把年华接了下来,想著要细细审问一番。

第6章

哗的一盆冷水倒下,年华打了个激零,呛咳著转醒过来。

苏维饶有兴致地看了半晌,开口道:“你是戴罪之身,还砍伤我军中战士,引起骚乱,耽误行军。你可知该当何罪?”

年华看向苏维,听他口气,应是这里的将军了,居然是个长相俊美颇为年轻的男人。年华忙起身跪好。苏维这一番似真非假的恐吓,更将早已没了主意的年华吓得浑身发抖,颤著声音道:“他们……他们想要污辱我,请将军明察。”

苏维轻笑一声,道:“你是一个男人,你倒说说他们想要怎麽污辱你啊。”

年华久经欢场,一听这话便当苏维是在有意调笑他。当即红了脸,想怒又不敢怒道:“将军,年华此生惟侍皇上一人,请将军自重。”

苏维有些微愕然。他随口一问,没想到竟被当成了别有居心,心里觉得好笑。大概这小男宠平生所见的男人都是要拿他亵玩的,对著男人便如同良家女子对著轻薄调笑的浪荡子弟一般。苏维平素并不流连欢场,连妓女都见得少,更何况男欢。看年华如此作为,倒也觉得有趣。一时性起,索性从座上起身走到年华身前,用马鞭轻佻地抬下年华下巴笑道:“本将军就是不想自重,你要如何呢?”

年华心里惊恐,眸中便含了泪,一张脸因羞愤染上些红色,愤怒和惧怕在那一张俊秀却并不含脂粉味的脸上混杂著,倒也别有风情。

苏维半蹲下与年华平视,看年华惊恐地把身体向後撤了撤,笑道:“你本来是被入了红帐的。你知道红帐里的人都是干什麽的吧。说白了就是军妓。”看年华厌恶地皱了皱眉,几滴泪含不住地滑下脸庞,苏维笑了笑继续道:“军里的兄弟常年打仗,干的都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活计,邪火可是不小。你要是入了红帐,只要你下面还能用,可就日夜不得闲了……”

苏维话还未说完,却见年华突然爬了起来撞向一边的桌角,忙一手把人拉住,却见年华哭得一脸梨花戴雨肝肠寸断的模样。苏维无奈地叹口气道:“我就随口说说,你居然就这副模样……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年华呜呜咽咽地道:“我虽然是相公馆出身,但也只侍候过皇上一个。年华心里只有皇上,要让我去被别的男人碰,我情愿一死。”

苏维听得汗毛直竖,松开年华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贞洁烈男,你千万别再说了。”

苏维本来听说年华是打了万流来使那个猥琐老头儿才被贬,觉得这也是个血性男儿。加上年华打伤了那几个不守规矩的士兵,看来拳脚的功夫也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