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一咬唇,道一声:“得罪了!”就足尖一点,身形如电,向著凌青冲去,空中只见刀刃划出的一道冷锋。
年华在上午时手臂所受的伤对他仍有影响,他能看到握在手中的刀正在轻微地颤动。年华一咬牙,抡圆了向著凌青砍去。
锵地一声火花四溅,年华只觉强烈的震颤从刀身上传来,手臂上一股钻心的疼痛。
“第一招。”凌青的声音响在耳边。年华一咬牙,在空中扭转了方向,从下往上的角度继续攻击。
场外的人们只能看见场地中央两人混战一团的身影,凌青以内力催动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武场上空,很快喊完了所让的三招。
元牧天於一瞬间就感到了武场之中那强烈的变化。不是因为先前主动攻击的年华突然被击得节节败退,不是因为凌青突然反守为攻的强烈攻势。这些在以前无数次的侍卫考核之中都发生过。
那是一种微妙的气氛,仿佛风中裹胁著细小的钢针,让处在战圈之外的人都能感到那种危险。
凌青真的动了杀意!元牧天一拍扶手站起身来,紧啼的齿根让脸庞的肌肉都僵硬起来,吓得一旁的游贵妃也跟著站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皇帝发黑的脸色,又往场中央看去。
那抹矫健的身影在凌统领步步紧逼的攻击之下依然在上下翻跃躲闪,灵巧无比,只让游贵妃看得心急如焚。此时她再也无法保持住温婉可人的面容,嘴角细微的抽动带出一丝扭曲。
为什麽还不死?!为什麽他还不死!
她从未见识过真正的武斗,所以她看不明白,武场中央那抹自从再次出现起就夺去皇帝全部注意力,让她恨之入骨的身影此时的闪躲有多勉强。凌厉的剑风几次擦身而过,割开几个细细的伤口,年华只觉得那些伤火辣辣地疼痛著。
元牧天想立刻喊停,却被君明芳制止。他环视了一周围场而坐的侍卫们,只能强咽下已到喉中的声音,双手狠狠地握著。
到了这一步,即便他是皇帝,也不能随随便便喊停了。否则所有侍卫们都划押过的赌上自己身家性命的生死状就将成为一纸笑话。一国之君的威严不准许这样的笑话产生。
凌青招招夺命的打法不只激怒了皇帝,也让在场观看的所有人都惊住了。
还没有参加过考核的少年们都情不自禁地将自己代入那正苦苦挣扎保命的被考核者身上,不知道在前辈如此猛烈的攻击之下,自己活命的机会是多少?又能不能比眼前的这个青年撑得更久?
侍卫们已经开始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起来。他们都知道,在侍卫营成立以来的考核当中也没有如此拼命的打法,否则只怕在场的人活著的早就不多了。然而这的确符合规则,连皇帝也不能随意制止。
当地一声轻响,却似乎随风传遍了整个武场上空,年华手中的刀被劈落在地。凌青眼中寒光一闪,长剑如虹,狠狠刺向手无寸铁的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