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慢慢地往庆阿叔走去,走得近了,庆阿叔就下意识地往后退,退到了那个井边上,被一块石头绊倒,差点摔了,掉到井里面去了,他赶紧抓着井沿边上的石头,才稳住了身体。
陈阳用脚踢了踢那个白色的纸扎小人,那个纸扎小人被他踢得歪到了一边,他不顾旁边庆阿叔的阻止,一只手就把比他矮了大半个脑袋,身体也比他瘦弱很多的庆阿叔架住,捡起了那个纸扎小人。
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他的名字——陈焱焱。
还绑着一根头发,应该是他的,也不知道庆阿叔哪儿弄来的,陈阳家里,还有二胖家,都有可能。
陈阳拿着那个纸扎小人,上面黑气滚滚,想冲到他身上,却被一个无形的屏障给挡住,他摇了摇头,话语有些伤感,“庆阿叔,你怎么就这么狠?换了我的命不够,还想要了我的命,你真以为我是泥巴捏的。”
他用手一揉,那个纸扎小人,立刻成了张废纸。
上面的黑气被他一捏,没了附着之物,全都跑了出来,在空中到处乱窜,陈阳看着那些没头苍蝇一样的黑气,想往在场的两个活物身上冲,往他这边的一股黑气,绕着他打了个转,却又掉头走了。
庆阿叔其实并不是个法力很强大的人,他主要是借助了那个恶灵的力量,此时看到那些黑气迎面扑来,却连躲都躲不开,手使劲抓着,挡着,挥着,“走开,走开,走开!”
但是没用,那股黑气还是钻进了他身体里面,几乎是立刻,庆阿叔眉心就看到了一股明显的黑气,他气急败坏地指着陈阳,“就是我换了你的命又怎么样,命换了就换不回来了,你得永远帮我儿子背着那条命。”
话说完,他仰着头,凄厉的大笑了起来。
陈阳听得耳朵有点痒,他伸手掏了掏耳朵,看着庆阿叔被那个恶灵给控制,濒临疯狂的样子,他承认得倒是痛快,不过有一点他还没想通,为什么庆阿叔又想要了他的命,所以他像拉家常一样跟庆阿叔说,“庆阿叔,隔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又想起要我的命?”
庆阿叔冷笑一声,面色扭曲,“我听说你小子在外面学了不少手段回来了,你问了东老先,问了毛老先这些事,还跟二胖那个蠢货说起要去问阴,就知道换命这个事迟早会被你发现,问阴的时候也没拦住你,只好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没了后患。”
陈阳了解地点了点头,这庆阿叔倒也是个下得了手,做得出事的。
庆阿叔表情一点心虚都没有,反而充满了怨毒地看着陈阳,充分体现了做坏事不心亏反而倒打一耙的强大心理素质,“你以为我日子就好过,我这几十年不也跟个野鬼孤魂一样,被人牵着鼻子走,还要提心吊胆,跟自己屋里的人也闹翻,一年到头都说不上几句话。”
他脸上的肌肉一跳一跳地扭曲着,脖子上的青筋暴突出来,“不都是老天做得太绝了!逼得老子没办法了,没路可走了,老子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家破人亡!”
陈阳一挑眉,不知道庆阿叔这像发泄一样的一通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要说起来,他不想自己家破人亡这事,他也能理解,可这关他什么事?他跟他家里人也是无辜的。他只知道,现在眼前这个被恶灵的怨气困住,半疯狂的男人,是自己的仇人。
再说,庆阿叔说得那么好听,好像都是被逼的,实际上只是自私到了厚颜无耻的地步,当年他要帮二胖改命,用其他办法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付出的代价更大,没有换命这么简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