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在山间弥漫,草绿成了黑色,有虫豸在草丛间窸窸窣窣地爬过。
魏时一眼就看到了人群外的魏昕。
魏昕站得远远地。在灰白色的光线中,魏昕单薄的身影显得更加瘦弱,他并没有看着魏时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另外一个地方,魏时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一个山洞,在几乎成九十度的青色石壁上开出的洞口。
魏时觉得他昨晚上,好像进去过这个山洞。
魏时脚下有点不稳地跟着来找他的人下了山,周围人一个劲儿的问着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问得魏时焦躁了起来,捂着头不耐烦地说“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直到终于把人全打发走了之后才放松了下来。
魏昕一直默默地跟在后面,魏时看着他,想起来昨晚上他说过的那句话,他要他“夜里小心”,魏时有点不太相信,难道魏昕早就知道昨晚上会出事?
像这样大晚上不知不觉地到了外面,也叫“走邪”,不是什么好事。
魏庄最近不太平,魏宁病病怏怏,躺在床上胡言乱语,而其他几个经常一块玩的同伴,也出过这样那样的小事情,魏庄里的大人认为是他们在外面去了什么不干净的地方,招了邪祟回来,魏宁的妈妈魏六婶正和其他几个同伴的父母合计着去请东老先回来去邪驱祟。
对大人们这种做法,魏时他们几个是不以为然的。
魏时回了家,二叔魏金成一家子过来看他,魏时一再说自己没事之后,魏金成才带着自己儿子魏炚回了后面那一进的院子,他老婆则留下来给魏时他们两兄弟做饭,魏时也不好再推辞,再推辞就有点过于不近人情不识好歹了。
吃过早饭之后,魏时僵冷的手脚才终于活泛过来。
他边吃饭边看着魏昕,“等下跟我一起去学校。”
魏昕从上了初中开始,就死活不肯再去上学,要不是被魏妈妈跟魏时硬逼着,大概早就在十二岁的年龄就辍学在家了,可惜,就算是被魏妈妈跟魏时逼着,上学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个星期能去上一天学就算不错了,偏偏他成绩居然很不错,常年保持第一名。
这一点,也让魏妈妈非常的得意,所以对于魏昕不肯去上课这个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还肯出门,愿意偶尔去学校报个道就置之不理了。
也就只有魏时,每周一次,雷打不动地赶魏昕去学校上课。
骂不管用,就用揍。
魏昕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魏时也不理他,他收拾好了家里面扶着自行车出门,转头看了一眼侧屋,门被打开,魏昕两手空空地出了门,魏时皱起了眉头,“书包呢?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