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父吓了一跳,随即冷静下来,他掰开黄忠强的手指,“不要怕,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你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吧,别急,就快了,就快了。”已经当植物人当了三年多,肌肉萎缩的黄忠强手上哪里还有什么力气,手指轻而易举地就被陈师父掰开,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等陈师父把法事收了尾,家业也在自己小徒弟的帮忙下,稍作了整理,黄家那群好像被武林高手点了穴一样的人终于动了起来,黄婆婆跟黄老丈紧走两步,围在了黄忠强身边,黄子强跟他老婆紧跟在后,而其他人则还有些迟疑,隔远了几步看着。
黄忠强慢慢睁开了眼,嘴里艰难而又含糊地吐出了两个字,“爸,妈……”黄婆婆脸上老泪纵横,抓着黄忠强的手,嘴里应着,“哎,哎,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一家人在那里叙着天伦,间中还不忘对陈师父千恩万谢。
黄忠强喊了那两个字之后,就又睡了过去。
黄婆婆眼巴巴地看着陈师父,陈师父赶紧解释说,这是魂魄刚刚归位,还不太稳当,需要个适应的过程,让黄家的人不要急,过几天就好了。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黄忠强果然又清醒了两回,虽然还是有点虚弱,神智也不太清醒,但是比起以前活死人的样子,已经是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只不过,黄忠强的脸色比起他病中的时候,看起来更差,就是因为人醒过来了,所以一时之间没人注意到。
陈师父继续给黄忠强喝那天晚上给他的浓腥的黑水。
陈金发看稀奇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就跟魏时说该回去了,这总在别人家里住着也不好,魏时犹豫了一下之后,也点头同意了,于是,他们两个就打算跟黄婆婆说一声之后,就打道回府。
黄婆婆跟他们客套了两句,让他们多玩两天,后面又看他们坚持要走,就要他们吃了午饭,陈金发同意了,魏时是可有可无,所以也没什么意见,黄婆婆笑容满面,给家里人张罗着吃食。
吃饭的时候,陈金发又跟他们喝起了酒,这一喝起来就没完没了,等他们散了席,已经是下午四点,已经没车回去了,黄子强就提出来自己骑摩托车送他们回去,准备了一下,又互相之间客套了一番之后,终于是上了路。
说也奇怪,这才下午四点多,天色却阴沉沉的。
也不像是要下雨前的闷热天气,而是跟冬天云层很厚,没得阳光时差不多,连刮起来的风都冷飕飕的,摩托车开在田间小路上,魏时一看这不是上次来的时候走的那条路就问了黄子强一声,黄子强开着摩托车,迎着风大声说,这条路离外边的马路要近一点。
不久,摩托车入了山,山两边出现了一些孤坟野地。
没开出好久,黄子强就突然间把摩托车停了下来,陈金发还以为是摩托车出了问题,从摩托车上下来之后,在车子前后绕了两圈,抬起头,看着呆愣愣不做声的黄子强,“黄哥,车坏了?”
黄子强两眼发直,僵硬地转过身,往来路走去。
陈金发在他后面喊,“哎,哎,黄哥,你干嘛咧你!”
附近路面高低不平,山风吹过,旁边的树林哗哗作响,成片的荒草无风自动,这个时候,就是神经比较粗的陈金发也看出情况不太对了,喊也喊不出来,两手搓着,胆战心惊地看着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