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父跟那个中年男人又开始咬耳朵,似乎在争论什么。
“大哥,真的要这样……黄忠强的尸体很难得……”陈师父跟被他叫做大哥的男人说。
那个男人冷哼了一声,“……合这个八字的尸体再找就是了,现在是要黄忠强的肉身才可以压下去。”
陈师父嘴里咕哝着,“那我白费了这么多功夫……还专门去找了一个合适黄忠强那具身体的厉鬼……”
那个男人没好气地打断陈师父的话,“我三年前就说过,如果只有生魂,没有肉身,可能镇不住这里的怨气,你不信,看到黄忠强那个身体八字好,一定要把它养起来练成铁尸,结果呢?不但没练成还把自己本来那具铜尸给毁了。”
两个人叽里咕噜又说了一阵,最终,他们达成了一致,那四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排着队往那个房间走去,最前面那个人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那只惨白的手放开了门框,悬在半空中,往那个人抓去。
那个人的脚抬起来,就是不肯放下去,身体摇摇晃晃的,好像在用着最大的力气挣扎一样,身体扭曲得不成样子,一个不稳之下,身体往前一倒,那只惨白的手往前一伸,那个人仰着脖子,惨叫出声。
因为是背对着,所以魏时看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那个人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一滩黑色的血迹从他脚边上晕开,身上穿的黑色长袍也被那只惨白的手抓烂了,露出了头。
看着那个人的侧脸,魏时惊讶的发现,这个人居然是那个黄忠强。
陈师父一脸舍不得的看着黄忠强,旁边的中年男人口里不停地催促他,陈师父没有再迟疑,他驱使着黄忠强继续往那个房间里走,黄忠强不停地挣扎着,但是却怎么也摆脱不了。
一只惨白的手,两只惨白的手,三只惨白的手……从那个房间里伸出来,明显看得出那些手属于不同的人,魏时头皮发麻,越来越多的手从那个黑洞洞的房间里探出来,只有手,没有身体的其他部位。
它们拼命地抓着,想把门口的那几个人拖进去。
黄忠强身体里的魂魄明明不是他本人的,却出于求生的本能不停地往后退,与陈师父僵持着,那个中年男人骂了陈师父一句,好像在说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事太小了拖他的后腿。
陈师父被骂得脸一阵红一阵青,却不敢反驳。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三个一直没动的穿着黑色长袍的人动了起来,他们伸出僵直的手抵着黄忠强的后背,把他往房间里面推,黄忠强嘴里发出嗷嗷的怪叫,他的手抓住门框,脚撑着低矮的水泥门槛。
那些惨白的手,就好像闻到了血腥味的苍蝇一样,一哄而上,眨眼的功夫,黄忠强抠在门框上的手,血肉已经被那些手撕走,手指上只剩下白森森的骨头,他还在坚持着,一个人抵着三个人的力气。
这两个人真够狠毒的,把黄忠强的魂魄活生生的抽离出了身体就算了,还把他的魂魄拿去奠基转风水,这座大楼是建在坟地上,阴气太重,风水很差,不光是建这栋大楼的过程中容易出事,就是建成了之后,开发商也很难赚到什么钱,风水、地市甚至是人和没占一样——这里的人谁不知道这地方原来是坟地,总出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