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昌撩起眼皮:“陛下,这种小儿言论,信口雌黄,不足为奇。倒是妖孽一说,老臣很是好奇,不如派兵到生妖孽之处查看一番如何?”
他还没说完,翟慕白就说:“陛下,亡国言论,其罪当诛。依老臣之见,什么妖孽不过是有人居心叵测,趁机制造混乱罢了。”
两人各执一词,相互对峙。百官吓得头都不敢抬,戚沐倾依旧微笑着:“梓潼说呢?”
翟湮寂说:“臣昨夜认真读了奏折,这妖怪之说,无非是一棵老柳树,被人一斧子砍出了血,待到樵夫回村招呼众人去看时,发现柳树竟然跑到了山的另一边。这算是什么妖孽?且不说保不齐是樵夫看走了眼,就算是真,千年老树吸进日月精华幻化出灵性,是件千载难逢的好事,可见元都上风上水,樵夫砍他一刀,他成精也没有报复,只仓皇逃走,不过是为了保命罢了,有何不可?既无伤人,又妄称什么妖孽?既无妖孽,哪里来的亡国之说,简直是一派胡言。”
戚沐倾说:“还是梓潼知孤,若有此事,那也是天大的幸事,寻常百姓少见多怪,瞧见没见过的东西就仓皇恐惧,孤也能理解,既然此处将这件事传的有鼻子有眼,干脆就贴出去告示,说那是棵灵树,好好保护,改日,孤和皇后还要亲自去拜奉,求得风调雨顺。”
众臣口里一片歌颂之词,心中都在冷哼,分明是两口子昨晚上串好了词儿,今日特意来说他们听的。
戚沐倾说:“万物都有灵性,真有能修炼千年成人形的,想必都是些良善之辈。不过是被恶人利用罢了。树虽要供奉,但口出狂言的人必须要严查严办,此事就交给李胜成去办吧。”
李胜成突然被点到名字,吓了一跳。连忙从队列里站出来:“微臣领旨。”
戚沐倾说:“昨天孤收到工部萧贺的急件,说是开春冰川融化,江南一处眼看又要灾害,又要朝廷给他银子,众卿怎么看?”
萧贺是皇帝身边的红人,百官都没敢出声,翟穆白说:“这个萧贺去年就说赈灾一直说到寒冬腊月,今年一开春又是这套说辞。老臣觉得不过是他叫穷罢了,不必理会。”
李珏昌说:“老臣到以为,这萧贺以抗灾修坝为借口,频频要钱,怕是有什么阴谋。江南一带离皇城远,有什么风吹草动,陛下这边不一定能发现,老臣请旨,去江南查看一番。这萧贺毕竟是从草壳子里爬出来的,没有念过书,不懂得忠孝仁和。万一有什么忤逆之心,陛下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难得朝中两派都对这个萧大人不太看好,百官松了口气,一律把矛头指向萧贺。
戚沐倾点点头:“相父和李卿言之有理,只是他一介小官,怎么能劳李尚书出马,黄城中还需李尚书坐镇,这样吧,就派兵部的夏涌铭去查看。”
朝中人脸色各异,李钰昌说:“陛下,照理这些该派督察院的人去。”
戚沐倾说:“并无人上书弹劾萧贺,不必让督察院去,这些都不是大问题,还是磨炼一下孤朝中的新人吧。夏涌铭!”
夏涌铭满脸菜色的出列:“小臣在。”
戚沐倾说:“孤派你领一万精兵前去江南,一则是要体察百姓疾苦,二则是要关注一下萧贺的动向,一旦有异,立即上报给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