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侧脸看上去与先帝竟然十分相似,翟丞相一时恍惚顿了一下,声音微微苦涩道:“老臣知道陛下跟皇后两人感情好,但是皇后他心太软了,”他叹息一声:“臣早就发觉他并不合适去打仗,他空一身的本事,却不是武将的料,心慈就会手软。哎,这在战场上实在太危险。”
戚沐倾看着丞相微微花白的头发,突然觉出一丝丞相身上几乎遍寻不到的对湮寂的关怀,他抿紧嘴唇坚定道:“相父放心,我一定不会再让他上战场去的。”
翟丞相听闻似乎也并没有喜悦之情,他许久才又说:“不然,老臣就亲自去南烈走一遭,这南烈臣也是去过两次的,怕是那边守门的小将听到臣的名字都会抖三下,老臣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沐倾说:“相父不妥,您威名在外,南烈那群反贼对您不止惧怕,还有憎恨,万一真是有阴谋,岂不是要白白送上门去?依孤之见,不如再派十万人前去,埋伏在附近,探探虚实,您意下如何?”
回到相府,翟湮寂把母亲扶到内室,对梁婵月吩咐几句,梁婵月点头出来,带着无关人等到前厅和李铭蕙喝茶。翟夫人还没张嘴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儿子啊。”
翟湮寂还是头一遭看到母亲这样伤心,他不禁也红了眼圈:“母亲别这样,永琛只是被擒了,并无性命危险,再者说对方知他是皇子,必定不会苛待于他的。”
翟夫人说:“话虽是这么说,可那也是要元都赔钱割地才是,皇帝他肯吗?”
翟湮寂沉默了一下:“南烈此举的确过分,国之领土,怎么能不战而让呢?”
翟夫人说:“我不管什么国之领土,我只知道他是皇帝的弟弟,是你的弟弟,是唯一能给你姨母、给你外公家平反的人!”
翟湮寂抿着嘴:“母亲,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翟夫人说:“你做不了主?皇帝他不是跟你很好,李翎妍那个贱人害你的时候,皇帝不是差点跟你殉情么!他怎么会不答应你的?湮寂,母亲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永琛啊……”
翟湮寂诧异地张大眼:“母亲,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翟夫人说:“如今你就不要想这些了,你只告诉我,你肯不肯去救你弟弟?”
李孟两家已经全部被控制,唯一一个没有落网的就是李钰昌的妾室,当初戚沐倾派人去李尚书的偏房去捉拿她归案,原想利用她控制住李凌姬,谁知到了之后那里早就人去楼空,这女人擅长施毒,又神出鬼没,身份实在可疑。翟湮寂抿了抿嘴问母亲:“告诉您的是李凌姬的生母,李尚书外宅的那个妾室是不是?”他回想到皇帝跟他说过,选后大典当日他中了癫狂的毒,不免有些后怕:“母亲说去拜见李家夫人,从来都是去见她是不是?母亲怎么跟这样的人走得近?当初便是她给母亲毒物要害死孩儿和皇帝的!”
翟夫人哭道:“湮寂,事到如今,你不要想这些了,母亲都答应你,只要你肯救永琛,母亲再也不跟他们来往。”
翟湮寂说:“母亲且放心,陛下一定会派兵前去营救永琛的,总不能为了他一人,国家要割地赔款,白白送子民去给人当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