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过于标准的恭谨,竟象一层面具,仿佛是为了掩饰什么而生。
连带那被长发胡须遮掩的面目,都象成了一种伪装。看着这些,江上天兴趣忽生,毫不犹豫吩咐将这小保安调拔到自已所住楼层。果然,这人的第一反应便是推辞,而后干脆昏去。
真是个有趣的人。听说他的名字叫王浮生。
江上天笑着离开,决定派自已的特助柳五去为这小子结帐,督促他早日上班。
第二次见到王浮生,却是人还未见,声音先闻。而且说的还不是什么好话,有几句连他这个堂堂总裁也涉及。沉了脸,江上天命他跟自已进屋,原意是要好好呵斥他一顿,让他明白什么叫分寸,谁知王浮生愕然抬头的刹那,江上天竟是一怔。
原先乱七八糟的胡须似乎已被人修过,虽然还有,却只在唇边整齐两抹,红唇柔润,唇廓清晰,竟比多数女子更加优美;额发仍然长及双眼,却在不经意间,隐约露出眸光的深沉晶亮。
江上天突然想起柳五这几天对浮生的推崇,看来,柳五所言,未必无因。
于是江上天改变了主意,决定用对待聪明人的法子和王浮生说话。
说话说到最后的结果,竟是江上天被他啫到噎住。望着那抹从容自在,无声离去的背影,江上天只觉这人实在可恶,叫人不甘心罢休,非要想法子折磨于他,抹去他脸上那份似乎是什么也不在乎,什么都已看穿的笑容。
接下来的数天内,江上天故意每天留宿蓝夜,将王浮生差遣得如人形机器,眼看王浮生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眉宇间的倦色越来越重,江上天得意之余,竟有一丝莫名的不舍。
他在等着王浮生求饶。只要浮生开口,江上天立刻可以放弃这些恶作剧,毕竟仗着势力去欺负一个保安,多少有点不光彩。
然而王浮生始终没有求饶。不止是这次,还有下次,以及后来的所有次。不管被压榨到怎样累,怎样悲惨,那张脸,依然是淡淡的,有时含笑,有时微怒,江上天只觉那份神情,竟是越来越可恶。
可恶到竟能让他忘了和女友的约会,只为了回来见到浮生,逗他说话,命他做各种琐事,然后看到那张淡定的脸上终于被逼出一丝烦躁,心中竟是出奇地欢喜。
等到江上天惊觉自己已有两个月没碰女人,并且越来越享受浮生每天的擦浴服务,恨不能那双手再多接触自已一些,再久一些时,江上天呆住了。
他不是笨蛋,更是风月场中的老手。这种情形代表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爱上一个不爱自已的人,那种下场会是什么?
江上天陷入极度的恐慌中。那日自海边回来后,他终于开始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