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生笑道:“那还是算了,我已习惯了这名字了……”
说罢,他们竟往诗酒书画上谈去,两人文学造诣均是不低,一来一往,倒是合拍。
蔺钦澜虽是荆紫云的徒弟,但天赋在医术上不错,别的地方却不算极佳,他不过十来岁,有些东西也过于深奥,因此便茫然地呆在一边钓鱼。
殷灼枝在船里,本是累极了熟睡的,但不知为何,竟也醒了过来。
身边没人,他支撑起酸软的身体,呆愣了半晌,而后,缓缓站起来,往外走。他走得很慢很慢,几乎没有脚步声。
“……说什么七种武器得之富贵、荣华终身。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兵器虽然厉害,然而旁的便不厉害吗?这般话,传得多了,却也有人信。到底是江湖中人太蠢,还是被那利禄冲昏了脑袋,神智尽失?”
“不羡黄金罍,不羡白玉杯,不羡朝入省,不羡暮登台,千羡万羡西江水,曾向竟陵城下来。名利二字,本就能让人冲昏头脑的,又有多少人能看得破?”笑了一笑,道:“江教主,便连你我,也未必能完全看破。你我拥有太多,自然不屑,若有朝一日什么都没了,也许,便也入了那迷局之中。只是,你我现下羡慕羡慕‘西江水’,也是不错的,无物可羡,方是悲哀。”
江楚生目光微动,笑道:“说的也是。有物可羡,本也是人生之福。”
荆紫云阖首。
蔺钦澜“啊”了一声,道:“有鱼!”
说罢连忙提杆,水声一哗,将钩上活蹦乱跳的鱼抓了下来。
不过一指来长的小鱼,并不很大。
蔺钦澜量了又量,还是嫌小,想了想,把那鱼又扔回水里。
扑通一声水响,碎出大片银鳞。不知不觉,竟已是夜暮。
“荆兄这徒儿倒是心善。”
“只怕他是嫌鱼小罢了……”
蔺钦澜咳嗽一声,又摆好钓鱼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