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种事情要是直接说,为人师父的尊严就全掉光光了好吗?!顾迟大大表示坚决不能让自家弟子知晓真相。
掩饰着再低咳几声,顾迟摇了摇头,温声道:“不是这个问题。”
“卧房为师已收拾好了,时间不早,你若觉困倦便先去休息吧。”摸了一把幼童发质柔顺的乌色短发,顾迟伸出手指了指右方的一扇竹门。
自遇见起,顾迟所见的长琴相对是沉默寡言。弦绷太紧自然不好,但对方不久前刚经历一场生死煎熬,顾迟暂时也寻不出什么合适的方法能让他放松下来。
(划掉)然而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床上解决?(划掉)
长琴应了声‘是’,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还攥着青年的衣角,于是渐松开手,双手重新垂落。
“师尊未告知弟子您的名讳。”幼童深色黑黝的双眸注视着青年。
之后他听见青年歉然道:“抱歉,是为师疏忽。”
“姓顾,单名一个迟字。”
顾……迟?
长琴把这二字在心里多念了两遍。
至于后来这个名字,在衡山一个阴冷山洞的石壁上,累世重复,刻了整整一面……这就是后话了。
说收拾卧房,顾迟其实就只是把之前沾了血污的软榻给换了换而言。既然竹屋内布置是标准的单人配备,他也不可能会跟自家徒弟抢那一处睡觉的位置。
反正自结成金丹开始,常人所必须的三餐和睡眠,对他而言都已变得可有可无。
当前世界不比上一个,能有现成的草药图鉴大全能可翻阅。再者于一些常人无法企及的地方还生长着各类奇异的药材,就比如晗灵果之类,流传于坊间的图鉴则无有记录。
没有现成的图鉴,那就自己纪录着做一本。本来这对顾迟而言只是兴趣使然,但想想明天要教导自家徒弟识别药草,这本图鉴忽然就派上了用场。
图鉴上恰巧还有些需要补足的部分,从现在到明早,时间刚好。顾迟自隔间书架上拿出一本满是他字迹的书簿,而后走进卧房看一眼自家徒弟……幼小身影正安静地躺在软榻上,狭长双目已阖,呼吸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