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越是愚蠢的人越会觉得自己是聪明的,而聪明的人,往往会把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当蠢货,特别当他们还手握过人的权势或财富的时候,我的本性并不是他们会不会动我的主要原因,但凡是忤逆他们的人,他们都会动。”
双手痞痞的抱在脑后,凌敬轩优哉游哉的晃荡了起来,说完后也不等楚云寒吱声,换口气又转头道:“别说我了,说说你吧,皇帝对你如何?你还能坚持多久?在你看来,小七有多大的把握拿下太子之位?”
时间有限,不可能让他们一直闲话家常,在福陵宫耽搁的时间太长,宴会已经快要开始了说到这个话题,楚云寒晶亮的双眼明显的一暗,随即又勾起唇角冷淡的说道:“还能怎样?我们还是以前相敬如宾的模样,现在他的身体垮了,也不能再想一些不该想的事情了,每天除了帮他批阅奏折,偶尔他也会到福庆宫陪我和小七吃饭,检查一下小七的功课,我们讨论得最多的就是国事,私事方面我不想谈,他似乎也不愿意再提起,对小七,他没有明显的偏爱,却也比以前好多了,有时候还会故意拿一些无关紧要的国事考考小七,有几次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看小七的眼神带着惋惜,就好像明明很中意他,却又不得不舍弃一样,我想,他怕是没想过将皇位传给小七吧。”
当一个人没心的时候,不管对方做什么,他都不会有任何感觉,更何况,严晟智也不可能全心全意的对他,不可否认,或许他的心里有他,但他的心太大,里面装的人太多太多,分给他的不过是一个小小角落而已,而且还是一个充斥着危险与随时都可能被舍弃的角落。
“不,我觉得他正是有意要立小七为太子才会露出那种眼神,我想,他担心的是自己的身体和小七的年纪吧?但凡是幼小的君王,基本是没办法守住皇位的,万一他哪天倒下了,才十岁的小七如何力压朝臣?如何对付他的那些皇兄?更何况,还有晟睿这个手握重兵的皇叔,以及皇室宗亲数之不尽的野心家,基于以上因素,若是几个年纪大点的皇子并不是那种扶不上墙的烂泥,他应该都会选择他们。”
凌敬轩摸着下巴推翻了他的猜测,他相信楚云寒不是想不到,而是他受前世的影响太重,但凡是涉及皇帝的事情,他就没办法冷静准确的判断,小七唯一的致命伤就是年纪太小。
“或许真的是这样。”
经他一说,楚云寒也不得不点头,毕竟,他才是真正了解严晟智的人。
“那我们不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扶小七上位?”
“不,万事没有绝对,我说了,他会不考虑小七,完全是因为他身体状况,如果能治好他的病,让他多活几年,或许情况就不一样了,这是上策,所需要花费的时间也会长一点,还有下策,那就是你不再管太医院的事情,让那些人继续给他下毒,在他驾崩之前,派兵包围皇宫,逼他写下传位诏书,亦或者毁了他早就立好的诏书,改由小七直接登基为帝,不到最后一步,我不建议用这种方式,成功与否对小七的未来都是不利的,我们要的是名正言顺,绝不能给任何人留下把柄。”
说到正事,凌敬轩也难得的严肃了,逼宫这种事对任何帝王来说都是双刃剑,当时或许会成功,以后恐怕就会遭人口诛笔伐了。
“嗯,我也不想走最后一步,皇上的身体的确是让毒给拖垮的,我曾问过太医院院首,他好像根本没察觉到皇上中毒了,只是说皇上辛劳过度,身体被掏空了,要治好他恐怕没那么容易。”
楚云寒的神色也不禁慎重了,皇上中毒之事,至今也只有他和小七他们知道,给他解去一部分毒素之后,按照凌敬轩的指示,他也没有再给他服用解毒丸了,不过有一次他在御书房昏倒,他悄悄又给他用了一次,效果明显没有第一次那么好,所以他怀疑,有人还在给他下毒,甚至加大了计量,或是换了不同的毒,后来在皇上清醒后,他就跟他说不放心他的身体,将整个太医院抓在了手中,为皇上看病也只让院首一个人,果不其然,他的病得到控制了,虽然身体已经垮了,却没有再继续恶化下去,最近几个月看起来还精神了很多,但真正要治好他,恐怕难之又难。
“没有解不了的毒,当务之急我们要做的不是治好他,而是想办法让他相信我的医术,由我亲自给他把脉后,才能清楚他的状况,治不治都是以后的事情,云寒,你也不用太担心,皇位肯定是小七的,等小七登基之后,你就出宫吧,别再待在这腌臜地方了。”
看来替严晟智治病是势在必行了,怕他心里想太多,凌敬轩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楚云寒无奈的苦笑:“说得容易,出去了又能怎样?在宫外,我已经没有家了。”
刚开始他回来的时候,楚家三天两头派人进宫求见,基本都让皇上挡了回去,后来他的行动自由了,母亲又递牌子要求进宫,他见了,可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问他或小七好不好,而是埋怨他不该丢下一切逃走,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了,不管他们怎么求见,他都以身体不适推拒了,渐渐的,他们也不再三不五时的求见,却改而找上了小七,还跟萧家的人一起联名上奏,要求皇上让小七出宫建府,打的什么主意恐怕只有白痴才会不知道,对他们,他已经彻底的死心了。
“瞎说啥呢?我家难道不是你家?别忘了,我家那几个小崽子可都只认你呢,你离开后,他们死活不愿意拜新的先生,这才让我有了开办学堂的念头,你要出了宫就住到我家去,顺便再让我爹娘收你当干儿子好了,以后咱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