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难道父皇真的??”
猛的瞪大眼,严晟智碰的一身坐在龙椅上,颤抖的双唇显示出他的害怕,当年他登基之后,皇族的确谣传了一阵子,先皇是留有传位遗诏的,一般在立有太子的情况下,先皇是不可能留什么传位遗诏的,除非,他要传位的人不是太子,那时候他和太后都恐慌了好一阵子,但因为遗诏一直没有出现,他们也只能按捺下来,这些年,他从没有放弃过寻找,难道那份遗诏在老九的手里?可,当年先帝驾崩的时候,他不是在军中吗?”
“是。”
迎着他的视线,严晟睿点头给了他答案,严晟智反射性的脱口道:“那你为何??”
“我说了,从小到大,我都没有稀罕过那把破椅子。”
没给他说完的机会,严晟睿强势的打断了他,若不是为了皇位,他唯一的弟弟怎么可能死?若不是为了巩固父皇的皇位,母妃怎么会连弟弟的死都不追究,甚至还用母亲的名义命令亲眼看到弟弟被人害死的他永远都不准说出真相?即便最后那个女人还是死在了她的手中,他也不愿意再原谅她了,在他看来,一个无法保护自己的儿子,无法为儿子报仇的女人,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而皇位就是一切罪恶的根源,可以选择的情况下,他永远都不会要,这也是为什么他打小就胡作非为,为祸四方的根本原因,为的就是不想让父皇看上他,没想到的是,一场战争却改变了一切,当父皇临死之前,拉着他的手非要他接下传位圣旨的时候,他陷入两难的抉择中,可还没等他想清楚,父皇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死不瞑目的双眼还是他给他合上了,至于那份诏书,他已经放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了,只要皇兄不是一个昏庸无能,陷害忠良的皇帝,那份诏书将永远躺在黑暗中,等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会带上它亲自去向死不瞑目的父皇谢罪,请求他的谅解。
“父皇果然才是皇家最残忍的人,既然立了我为太子,为什么还要留下一份传位遗诏?为什么?”
“啪啪啪”
严晟智疯狂的将龙案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在遗诏之事没有得到证实之前,他还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一切都是空穴来风,皇位本来就是他的,可当一切都赤裸裸呈现在眼前的时候,他才知道,做了十几年太子的自己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从始至终,他的父皇都没有满意过他。
每一个父亲,在孩子的心目中都是一座无法越过的庞大山峰,他们从小就崇拜他敬仰他,严晟睿可以体会他的心情,这种不被亲生父亲信任的感觉的确非常伤人,可是,他无法安慰他,因为,他们彼此心里都清楚,那份遗诏属意的人是谁。
“所以,瞒了十年的你,为何要突然说出来?老九,朕一直以为,你不是那种会自爆底牌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严晟智满身的颓废,双眼却从未有过的晶亮,这一刻,他仿佛看清楚了很多事情,又仿佛做了某些决定,只是,除了他自己,别人无从猜测。
“因为我不想你继续犯错,更不想无辜的成为你打压的目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皇兄,这个典故的意思不用我解释给你听吧?或许今日针对萧家,的确是因为我的王妃,但你我心里都清楚,他们势力已经大到人不在也能影响朝堂的地步,继续放任下去,到时候想拔除可就难了,趁此机会削弱他们一些也未尝不可,你不是只有大皇子一个儿子,你有十个儿子,为何不给其他的皇子一些表现的机会?为何早早就内定了大皇子?你就不怕他将来经历跟你一样的痛苦?还有皇嫂,这事儿本来不该由臣弟来说,当年你为了打压楚家,一声不响的就废后了,他可曾有过半句怨言?他的性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难道他不说,你就以为他的心里真不痛?你已经逼得他逃离过一次,难道还想逼他第二次?下一次,恐怕他就不仅仅是逃离而已了,皇兄,你若还对他存有一星半点的夫妻情分,就稍微对他好点吧,至少不应该当众打他的脸,皇后号令不出宫,你知道那是多大的悲哀吗?若你们夫妻情分已灭,那就放了他吧,他不应该困死在这肮脏的皇城之中,臣弟言尽于此,你自己考虑一下吧。”
难得推心置腹的跟他说了一长串,严晟睿站起来作势就要离开,转身之际,他又突然顿住脚步:“虽然你在处理家事上可谓是一塌糊涂,可于国家而言,你还是一个好皇帝,你放心,只要你不变,那份诏书就永远都不会出现,不要试图让人盗取或毁灭,我想保护的东西,没人动得了,那份诏书是我对父皇最后的不孝,等我死的时候,它自然会跟我一起消失。”
说罢,严晟睿大跨步离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严晟智整个瘫软在龙椅上,守在门口的张德子等人没有听到召唤也不敢进去打搅他,严晟睿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的回荡在脑海里,严晟智痛苦的抱住头,他只是想巩固皇位,难道也错了?哪个皇帝不是这样过来的?云寒??“来人,传皇后,顺便传朕的旨意,即日起,贤妃荣升贵妃,萧贵妃降为贤妃,三个月内不得出入寝宫。”
想到楚云寒,严晟智猛的抬起头,经严晟睿一说,他才猛然意识到,昨日他让皇后不要插手萧贵妃或萧家的事情对他来说有多残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