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猛眉梢挑了挑, 可他的语气仍是不咸不淡:“那就来一杯吧。”
漠尘闻言赶紧给宇文猛满上一小杯清酒,随后就捧着酒壶坐在他身边,模样乖巧又温驯, 还藏着小意的讨好。
宇文猛心里暗笑, 面上却是不显, 举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可是这一喝,他的眉头反倒皱起来了。因为这酒寡淡无味,仅有一点点酒香,和水几乎没有什么差别了。
在旁边一直注意着宇文猛神色的漠尘见他喝了酒后皱眉, 立马就有些急地唤了他一声:“将军?这些酒……不好喝吗?”
宇文猛眉头渐渐舒展开,放下酒杯说:“尚可。”
说完他又淡淡扫了漠尘一眼。
漠尘和他相处的时日久了,知道男人肯看他就是已经不再生气了, 抿唇笑着正要再给宇文猛倒上一杯,高座上的宴宁却在这时不满地嚷嚷起来了:“这是什么酒?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由此可见宴宁和他喝的大概是同一种酒。
而宴宁喝了这寡淡的清酒自然是要找人算账的, 虞荣赶紧跪下劝道:“王爷,你还在病中, 实在不宜饮酒啊。”
虞荣一出声, 其他侍卫也跟着纷纷跪下劝说宴宁, 宴宁这几天半点根本没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虞荣担心再这样由着宴宁放纵会出事,所以现在怎么也不肯给宴宁上真正的烈酒。
宴宁本想发怒,但随即又想到卞玉蘅以身挡剑只为救他,他现在如此糟蹋身体,等到卞玉蘅回来了说不定会生气,最后便沉默着不说话了,仅是神色恹恹地坐在位上,木然地看着底下的舞姬。
漠尘听着他们说话起初有些愣愣,但没等多久也反应过来,便直接拿过宇文猛面前的酒盏,自己也喝了一口。
那酒淡如白水,入喉温润没有丁点热辣的感觉,要不是能闻到酒香,漠尘甚至觉得他就是喝了一杯白水而已。
漠尘就不信宇文猛喝不出这酒的味道,再说他身处天界,喝过的美酒不计其数,可他却还说着这酒“尚可”来哄他。
漠尘讶然过后,这会儿就觉得宇文猛真的是待他极好,虽然看着冷漠无情,但却从不会真的与他置气。于是漠尘又开始反思着自己以前爱来这些风流之地玩乐的行径的错处,越想越是内疚——宇文将军对他的一片真心,他不该辜负才是。
而眼下最重要的事,当然是漠尘舍不得让宇文猛再喝这样的劣酒,所以他将自己储物袋中最珍贵的酒液取了出来。那是巴掌大小极其珍贵的一瓶,装在琉璃制成的酒壶里,里头的酒液灿若鎏金,晃动间微微微微折射着金芒,还未取下封口就已经能闻见里头那浓郁的酒香,说是玉露琼浆也一点儿也不为过。且在这么几息的功夫里,酒香已经溢满整间屋子,惹得宴宁和众护卫频频侧目。
“这酒……”
宇文猛看到这酒的模样时也愣住了,漠尘却趁着他发愣的空档赶紧把酒壶塞进他手里,小声说:“将军,这酒珍贵,你悄悄地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