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呢?”
“没找到,那时候兵荒马乱,我回去的时候已经……”
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口。
那大夫神情冷冷地站在原地望着天,任由眼泪无声的流,李牧没说话,便陪着他站在旁边。
太阳西落街上的光晕逐渐暗淡,那大夫才像回过神来似得,神情呆滞地走了。
李牧跟在他的身后,直看着他进了客栈,他才转身离去。
回到客栈之后,李牧彻夜无眠,这一夜里他脑中尽是之前战场上的那些噩梦。
第二天,他还是去了之前的那店里买了些树苗。
因为树苗有些多,所以他又去找了车夫租了马车,花了一天的时间,把所有的东西都装上车之后,李牧才去找了那大夫告诉他要回去了。
回程的路上,那大夫一直十分的安静,既没有最开始的愤怒,也没有了之后的悲伤,整个人仿佛没有了灵魂一般空荡荡的。
他静静地坐在马车的后面,背靠在货车上,静静地望着蓝天白云,仿佛在回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想。
每个人悲伤的方式都有不同,有的人或许会选择大哭,有的人或许会选择大闹,可像他这样什么都没有的,却更是让人有些害怕。
李牧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或许他应该出言安慰,或许他应该说说老黑之前的事情,但他说不出口,他只是静静地坐在旁边。
一路回去,路上足足十来天的时间,他没有听这人说过一句话发过一个声。
装载着树苗的马车在镇上他那医馆的门前停下,他下车时,才用沙哑的声音背对着李牧说了一句话。
他说:“你师傅叫左仁。”
李牧站在原地,看着那紧闭的医馆大门,许久后才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