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受害人看,他们是同一个研究所、同一个项目组的成员,附和系列案受害人的特征。”李维斯试着按宗铭的理论来分析,“从犯罪现场看,他们都是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中离开的,而且走得都非常匆忙——关杰失踪之前在做实验,离开实验室的时候连加热器都没有关,韩博涛离开家的时候没有换衣服,没有换鞋——这说明他们离开之前都以为自己很快会回来。从证人证物看……我唯一接触到的证物算是监控视频吧,他们失踪前都选择了有监控盲点的路线,而且对本应该关注的东西熟视无睹。就以上分析看,系列案的可能性应该很大吧?”
宗铭点了点头,道:“常规侦察下一步的做法,首先是排查受害人的社会关系,寻找交集,主要关注那些和他们有利益冲突的同事、熟人、亲属。比如你说靓靓妈说,他们为一家著名光电企业做研发,那么这家企业的竞争对手嫌疑就很大,我猜刘队长一两天之内就会去走访那些企业。”
“另外就是从犯罪现场出发,寻找证人和证物,推断他们的去向。”宗铭继续说,“证物除了监控录像,还有嫌疑人可能留在现场的指纹、DNA,不过这件案子拿到这些东西的可能性很小,最多查到受害人失踪前的通讯记录。别以为通讯记录很好查,现在网络通讯发达,追踪难度其实非常大的。”
李维斯消化了一下他的话,道:“你说的这些属于从受害人出发,由内向外扩展侦察框架吧?那如果把它当成系列案,反过来推呢?”
宗铭道:“你这样想很好。如果反推,我们要给嫌疑人做侧写,首先就要建立受害人模型。如果还有下一个受害人,会是谁?”
“同组其他研究员?”李维斯有点茫然。
宗铭摇头道:“我们手头的信息太少了,现在还很难做推理。不过你提供的信息很重要,如果嫌疑人是一个超级脑,一旦锁定调查圈,确定人选就很容易——我们连证据都不需要,只要让你和他一起待上四十八小时就行了,你肯定能感受到大脑的电器性震颤。”
李维斯忽然发现自己就是个人形测试机:“那我们就这么干等着局座下任命吗?你不是说手下有黑客,可以黑刘队长的电脑吗?”
“……违法乱纪的事情就不要说得这么光明正大了吧?”宗铭教训他道,“这事儿有风险,万一被局座抓住我就完蛋了,估计停职能停到下个世纪。”
李维斯想想也是,刚想劝他老实点别作妖,乖乖等任命书下来,宗铭又道:“所以必须得找个他查不到、也惹不起的人来做这件事啊……”
闹了半天还不是要作妖……不过李维斯觉得“查不到”这件事好办,像欧米茄姑娘那个级别的黑客就差不多了,但“惹不起”就比较难办了——能让副局长惹不起的人,那得是正局长及以上吧?
然而正局长不至于丧心病狂要监守自盗当黑客吧?
“谁呀?”李维斯问,“上次给你帮你弄假逮捕令那个人吗?”
宗铭笑而不语。李维斯抓心挠肝地好奇起来,问:“那人到底是谁啊?是你们内部的人吗?还是外面野生的黑客?”
“……不好说啊,这个人身份还挺特殊的,不内不外,又内又外。”宗铭越发卖起关子来,慢条斯理看了看表,道,“你就别操心这么多了,探视时间马上到了,你准备回去吧,别忘了喂巴顿和隆美尔。”
李维斯好奇癌发作,恨不得抓住他的领子把他晃晕,追问道:“他到底什么人啊,局座都惹不起?”
宗铭做了个“再见”的手势,拒绝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