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自觉受骗,又以为严婉如嫁进来是想将那野种扣在自家儿子身上,心中对她的喜爱统统变成了憎恶。第二日就令儿子写了休书,亲自将她遣回了严家。
严婉如一个闺阁小姐,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别说和男人私通,她连外男都没见过几个!她自觉没有失贞,更不可能怀孕,然而她的解释在大夫的诊断面前毫无信服力。最后一碗落子汤下肚,她肚子里的胎儿被流了出来,她才知道自己竟在一无所知的时候失了贞洁,还怀上了孽种!
临诀就坐在严婉如面前,听完,他搁在膝盖上的手指轻轻点了点。问道:“孩子的爹是谁?你不知道?”
严婉如连自己什么时候失贞都不知,更不可能知道孩子是谁的,但是她心里已经有了个猜测,面对临诀的追问,她深吸口气,道:“我怀疑,是三个月前进府的绣娘。”
临诀双眸一暗,“绣娘?”
严婉如有些哽咽道:“是。那个绣娘手艺极好,又巧舌如簧,刚刚进府没几天,就说服我娘,让她进我闺房教授新的刺绣技法。可那绣娘举止怪异,常常借着教授技法同我贴在一处。我一开始只以为她想同我亲近,并未多想,可是没几天,她就给我看了一本春宫图。说要……”她难以启齿,停顿了许久才继续说下去,“说要与我行那快乐之事。”
听她说到这里,临诀已经将接下来发生的事猜了个七八分,不出所料,严婉如继续道:“我当时虽然懵懵懂懂,却直觉不对劲,于是找了个由头,让母亲将她赶了出去。可就在将她赶出去的前一晚,明明还未到时辰,我就睡得不省人事,第二天醒来,身体有些异样,还落了红。”
严婉如惨然一笑,“当时不懂事,还以为是提前来了葵水。如今想想,应是在那天就失了身。”
临诀道:“所以你觉得,那个绣娘是男扮女装,引诱不成就对你下药?”说这话时,临诀看了朱槿几眼。
朱槿目光游移着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说起这点,严婉如也觉得奇怪,“那个绣娘无论是身形还是相貌,看着都不像是男子……但我就觉得是她!除了她,我想不到还有谁能悄无声息进我的闺房对我……”她哽咽地止住了话。
临诀又问:“你可知道那个绣娘如今在什么地方?”
严婉如摇头,神色悲戚,“不知。”
临诀道:“那你可知你只剩五天可活了?”
闻言,严婉如怔了怔,片刻后竟是笑了,“幸好我来了这里。幸好我和您做了交易。若是只靠我自己,就算能活下去,余生也只能被困在那处小院里。那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见严婉如到如今也还保持着冷静,临诀露出几分欣赏。他看了眼严婉如衣裳上的血,开口道:“放心,他的血脉还在这儿,跑不了的。”
说到“跑不了”这三个字时,他面具下的双眼闪过一丝令人胆寒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