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的雪地中分外响亮,南珏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猛地睁大,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他伸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却发现指尖有血渍,咬紧牙关一字一顿的说道:“沈长修,你,敢,打,我?!!”
江游的视线非常平静,看着几欲跳脚的南珏,淡淡道:“原来你也知道你是从南邬远嫁过来的贵君,如今你来我大御也有段时间了,却连见到我需要做什么都没记住吗。”
他这句话说完,南珏脸上的神色僵住了,他当然知道沈长修此言是何意,贵君再贵说到底也只是个妾,终究是贵不过皇后的,按照大御的规矩,他见到皇后可是需要行跪礼的,但楚翊泽疼他,所以便免了他的跪礼,但这可并不代表他见到沈长修不用行礼,只不过这些日子他仗着楚翊泽的疼宠,再加上南邬皇子的身份,从来没向沈长修行过礼罢了,而以往沈长修可从没揪着这件事不放过,久而久之他倒是将这件事情给忘得干净。
见他不说话,江游却是一笑,伸手捏住南珏的下巴,轻声在他耳边道:“身上的剑伤,还没好利索吧。”
南珏脸色大变,身子摇晃了几下,踉跄着倒退了两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却听那人轻飘飘的又道:“看来南贵君已经将我大御的规矩忘了个干净,沈越,去教教贵君,见到皇后,这礼应该怎么行。”
一直跟随在车旁的沈越低声应是,几步走到南珏的面前,伸手就要去按南珏的肩膀。
却在此时,突闻一道低声呵斥:“你们在干什么!”接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不远处走了过来,随着距离的拉近,那人的面容逐渐清晰,可不正是楚翊泽吗。
江游却好似完全没听到一般,冲沈越扬了扬下巴,冷淡道:“继续。”
若是没受伤前,南珏倒是丝毫不畏惧沈长修的这个小侍卫,但他此时身受重伤,能够站在这里已是强撑,又哪里能挣脱武功相当扎实的沈越呢,只见沈越轻飘飘的几个动作之后,南珏已经跪在了地上,大红的衣袂落在了雪地当中,格外显眼。
“你好大的胆子!!”楚翊泽见此一幕瞬间怒道,竟是直接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冲着沈越便斩了过来。
沈越闭上了眼睛,不敢躲避这一剑,但预料中的疼痛却并没有袭来,他睁开眼睛就见自己的公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挡在了他面前。楚翊泽的剑横在江游的颈间,那人脸上的神色却出奇的平静,不,或许称之为不在乎更为合适。
而沈长明站在沈长修的身侧,手中的剑不知何时已经出鞘,剑尖直指南珏的喉。
楚翊泽原本的一腔怒意在看到沈长修的脸时,生生压抑在胸口,手中的剑有些颓然的收了回来,一把扔在了地上:“怎么,朕就那么让你厌恶不成?沈长明,朕让你去陪皇后,可没让你私自将朕的皇后带出宫去,你该当何罪!?”
在楚翊泽扔下剑的时候,沈长明也将剑尖从南珏的喉上移开,重新收回了剑鞘,退在一旁向他行礼。
然而不等沈长明开口,沈长修便突然从怀中拿出了一枚与刚才南珏手中那块非常相似的玉牌,举到楚翊泽面前,道:“皇上可还记得这块腰牌?”
那玉牌上有一抹浅浅的红,楚翊泽晃了晃神,这枚玉牌和南珏拿着的那枚本是一对,在两人大婚那日他亲手赠与沈长修的,当时他说什么来着,朕不愿你如笼中之鸟被囚于这深宫之中,只要有朕在一天,这宫中你便来去自如,这是朕给你的承诺。
但沈长修从未用过这枚牌子,自他嫁入宫中以来,除了大婚后的省亲以外,从未提过任何让他楚翊泽为难的要求,甚至就连宫门都很少出,自然也就鲜少用到这枚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