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太太松了一口气,可这一惊一吓之间,顿觉定亲这事刻不容缓,遂放低了身段,巴巴的求道:“花夫人,这千错万错都是我老太婆的错,您可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错就耽搁了这一对天作之合。你家满满我是真心的喜欢,我瞅我们整个幺姑郡就没你家满满这么娴静温柔的姑娘,我喜欢的紧啊!可我们家西岭也不差啊,老实憨厚,又与你们家二郎三郎亲似兄弟,娶了你家满满就是给他二十万分的胆子,他也不敢有半分的亏待。况且,这眼看着武举就要开始了,我敢保证,以我家西岭的能耐,一定能挣个功名回来……”
这头正说着,就见“花吟”手中拿了根玉箫打帘进来了,郑老太太一见到“她”面上大喜,上前拉了“她”到跟前,当着“她”的面,也不管顾念羞不羞,主要是想堵住花容氏的嘴,于是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
“花吟”愣了愣,又看了眼母亲,犹豫了下,只说了句,“等等,”转头就出了门。
郑家老太太生怕“花吟”就这么走了没下文了,顿了一下也追了上去,于是一行人都跟了上去。
于是这才出现了一开始的那一幕。
花吟无端的就被配给了郑西岭,心里头自然气不顺,转头就找了花三郎理论。
三郎回的也干脆,“你当着外人的面和翠绿说那种话的时候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那,那不是情势所逼嘛。”
花三郎只凉凉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我也是情势所逼”,而后任花吟磨破了嘴也不肯再开口多说一个字。
而另一头,花大义夫妇则另有一番计较。
一则,他们见女儿这些年来佛珠不离手,无事便念经,生怕女儿真就看透了这红尘,迟早有一天会遁入空门。二则,要是按照了缘师太的说法,女儿和儿子要到二十岁才能换回本来的面目,这儿子他们倒不怕,二十岁正是大好年华,娶妻生子刚刚好。可是女儿就成了老姑娘了,且不说她会不会执意出家,万一她要是改主意了,那这么大岁数的姑娘,还能找到像样的好婆家?况,自打花吟那场大病险些丢了性命后,花容氏心中的执念早就自动开解了,不再执着于将自己这辈子的憾事强加到女儿头上,更匡论希冀女儿嫁入高门大户,荣耀一生。
于是夫妇二人这头才商议好,转头就找了花吟试探了口风,果不出他二人所料,花吟仍旧一口咬死将来是要出家的,许配人家的事万万是不可行的。夫妻二人交换了下眼神,只说知道了。
恰逢水月庵的主持染了病,缠绵病榻十数日不见好,眼见着一日消瘦一日,庵内的大小尼姑日夜忧心。其中一人提议道:“听说引善师妹的兄弟是个小神医,在幺姑郡内名声极大,不若请了他来替师傅诊治?”
其他小尼姑附和道:“是呀,是呀,且不说他姐姐唤咱们师傅一声师叔,就是听郡内的百姓常说那花三郎是个悬壶济世的菩萨心肠,他也断断不可能有拒绝的理由的。”
于是一众商议毕,当日便遣了三四个小尼姑下山请花三郎。
花吟当时正为定亲的事闹情绪,一听说师叔病了,也没了闲情管其他事,当即一番收拾,又叮嘱了家里一声好生照看她那疯师父,便背了药箱随了小尼姑们上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