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先生与他客气了几回,但见花大义坚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少不得在心中又高看了他几分,此后因二人都住在京城,时常往来喝酒,便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自处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花大义看好房子后,当下就拉着孙先生回了客栈,签了房契,又喊了花容氏取了银两。
花容氏已经习惯了自家老爷这般性子,含笑念叨了他几句“也不叫我们娘儿几个看看”,说笑着就拿了银钱出来,又让丫鬟去跟店掌柜的说一声做了几道好菜,烧了一壶好酒,让他二人吃酒。
回头又拉了花勇到另一处房,细细问了地方以及房舍怎么个形状,花勇皆一一作答。
及至戊时,花大义才放了孙先生回去,花勇拉了父亲的老马拖着孙先生回了他的铺子。
街面上一片灯火辉煌,不时传来丝竹管乐之声,花勇不禁感慨,“皇城脚下就是不一样,要是搁我们那这时候都该关门闭户了,除了猫叫狗叫连半个人声都没有。”
孙先生坐在马上笑,“这个算什么,这么个时候要说真真热闹的非素锦街莫属啦!”
花勇忙问素锦街是什么地方。
孙先生笑的暧昧,醉醺醺的解释起来,原来那素锦街是妓院的聚集所在,而那妓院中当属醉满楼最最有名,而醉满楼最最有名的当属花魁素锦啦!
那街原不叫素锦街的,只因两边种满杏子树,后人顺口叫了杏花街,四年前素锦突然来到醉满楼,凭着色艺双绝名满皇城,成为众多王孙公子追逐的对象,那条街也因她渐渐改了名儿,没几年男人们都叫顺口了,只是女人们心里不屑,仍旧管那处叫杏花街。
孙先生说:“既然来了京城,就要去见见素锦姑娘,也不枉住在京城,即使没那脸面和素锦姑娘说上两句话,远远的看一眼倒还是使得的。”
花勇刚娶了亲,哪敢去那种地方,忙说着玩笑话将这话题给揭了过去。
不一会到了孙先生的绸缎庄子,花勇只听孙先生说这几年走南闯北,也是才从南武郡来的京城,花勇却不想铺子这么大,不禁又对孙先生刮目相看。
孙先生谦让道:“这铺子是主人家的,我也就是替主人家打理打理,没得什么本事,往后还要仰仗花老爷花少爷多多提携呢。”
花勇回说:“先生莫说这样的话,用我爹的话说,我们家虽有功名可也是个穷官,比不得先生金银满钵来的自在。先生虽说也是受人差事做活,可这普天之下除了那天王老子谁个不是替人干活卖命的。先生能耐,才能管这么大间铺子,怎不见旁人管了来?”
俩人说笑着道了别,孙先生醉眼惺忪哼着小曲儿进了内堂,刚一进去,就见一高大的黑影隐在黑暗处,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大半。
“让你去办个事,你去了大半日,这一来回倒是痛快了?”乌丸猛冷着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