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飞若不说话。
花吟本就是女孩儿,心思自然细腻些,见状隔着被子轻轻的推了推她,“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你告诉我,我替你开解开解。”
梁飞若一听这话,益发羞愧难当,只盖着被子咬住唇默默流泪。
花吟见人好好的,不似杏儿说的那般严重,也放了心,于是站在边上,慢慢的劝。
却说朱大小姐此刻也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站在外头瞧了会,忍不住捂着嘴扑哧一笑,又招招手将里头的丫鬟招了出去,小声道:“你们在门口守着就行了,细心留意着里头,若有什么事再进去,若没事就别进去打搅花大夫给你们家小姐看病了。”看病两个字也不知是她有意还是无意咬的有些重。
话说花吟虽然不知道梁飞若因何缘故闹脾气,但她好说歹说,梁飞若总算是心境开阔了些。
梁飞若迟迟疑疑的说:“三郎,我以前老是嫌你和窑子里的女人走的近,我心里厌弃她们总怕你跟她们处的久了也学坏了,可是细想想,她们那些人也有她们的苦楚,有的是因为家里贫穷被父母亲戚卖的,也有是好人家的女孩儿被拐进去的,更有那逼良为娼的,她们也有她们的辛酸和无奈,我以后也要学你对她们好点儿。”
花吟听梁飞若有这番开明的言辞心里还挺高兴的,于是也跟着她的话头说了一番活着不易,人要互相帮助、彼此体谅等语。
梁飞若越听越和心意,犹犹豫豫的说:“三郎,若是那窑姐儿中有品行端正,心底善良的,只是因为男人的过错,导致她的身子不洁净了,你还会喜欢她吗?”
“我看人向来只看品行,若是她心肠恶毒,就算是美若天仙又如何?”花吟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挺感慨的,又道:“天下间的女子都有她可爱的一面,我爱的是她们的美好,不是皮相,更何况一个女子洁净不洁净看的是她的心而不是是否有过男人,那要是这般,这天底下除了那还是处子就出了家的姑子,就没有洁净的女子了,就连那皇后妃子都不是洁净的了。”
“哎,”梁飞若忙用手捂住她的嘴。此等大逆不道的话自然是不能信口胡说的。
花吟一愣。
梁飞若反应过来,羞红了脸,早起那股郁闷之气旋即荡然无存了,胸臆间只弥漫着层层叠叠的暖意。
气氛有些尴尬,而梁飞若也有些不适应,她臊的面上发热,没话找话道:“哎呀,也没咱们聊的那么严重,就是不小心被男人看到了身子而已……”刚说完这话,梁飞若恨不得咬断舌头。
但花吟何等聪明,梁小姐这么一点,她就会意了,并且心中也有了案犯不二人选。只不过她憨憨一笑装作完全没明白的样子,就蒙混过去了。
梁飞若只当花吟根本没听出什么,放了心,又躺着说了会话。直到花吟说不早了,她要回去了,梁飞若才不情不愿的与她道了别,又说自己已经没事了只等三郎要去乡里做善事,她就一起跟过去帮忙。
花吟出了梁飞若闺房的门就被朱大小姐给拦住了,朱大小姐取笑了几句,花吟素来知道她嘴皮子厉害,上一世花吟也不是吃素的,还能跟她争个面红耳赤,辩个半斤八两,可这一世她一心学好,况朱小姐十有八九还会成为自己二嫂呢,既然是家里人,更不能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