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声四起,夹杂着“宰了姓凤的狗贼,还我赵国河山”等嘶喊声。
花吟有一瞬间要信以为真了,但一眼撇到大海冷静的眸子,她的心只剩一派冰凉。
混乱之中,大海企图将她往其他地方推搡躲藏,但花吟却猛的一把推开他径自爬上了耶律丰达的马车,旋即关上车门,插好门栓。
大海始料不及,推了几次门推不开,只能矮着身子找寻避身之处去了。
或许是因为之前想的太多,当某些事真正来临际,她反而没那么怕了。
马车在颠簸中剧烈的摇晃,她撞上了将自己裹成一团的耶律丰达,她的手按在他身上坐起身,声音冷若冰霜,“无论怎样,大周的国境内我绝不容许你有事。”无论,任何手段。
却听身边之人传来“噗嗤、噗嗤”的闷笑声。
花吟察觉不对,低头一看这才发觉将自己蒙头盖脸的耶律丰达小了一号不止,她惊疑不定,就要伸手扯开他蒙住头脸的衣袖,他却先一步拿开,一张脸瞬间移到花吟的面前,笑嘻嘻的说:“你这大周的国境内绝不容许我出事是什么意思?难道到了金国你就不管我的生死了?”
花吟瞪大眼,旋即想明白,面上却是大喜,“是凤君默让你假扮的耶律丰达?他人呢?”
“你在问谁?我大舅子还是你金国太子?”他嘿嘿的笑,全无危险临近的恐惧感,挨近她,摇头晃脑道:“花三郎啊花三郎,居然女扮男装骗了我们这么久,本事够大的啊!”
恰在此,一柄钢刀劈开门栓,傅新一把推开花吟,提剑迎了上去。
此刻的人马基本上分成两拨,金国的人护着金国太子的马车,周国的人则将福王的周身护的铜墙铁壁一般。
傅新的出现让金国人都是一愣,却听他突然大喊,“众将士听令,凡手上有红色手绢者皆是自己人,没有的格杀勿论!”
众人恍然反应过来,今早天没亮,金国太子突然叫人开了俩个箱子,说是天气热,每名将士发一条红手绢擦汗。因大周有新娘子嫁去婆家回赠娘家亲人手绢的习俗(因为手绢是身边的必需品,有泪而依,所以是相思之物,联谊之物等等,代表着依依不舍与眷恋之情),所以大伙儿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太子连着金国的人都送了,就不得不让周国人发笑了。但毕竟是异国人不了解本国风情也是情理之中,况且那些手绢是宫内制品,制作精良,金国人喜欢的不行,哪还舍得用,都掖在怀里准备回家或送亲人或送家里的女人。
却说此刻,傅新站在马车之上,振臂一呼,众人在经过短暂的惊愕之后,瞬间反应过来,一个个从怀里抽出了红手绢,也有的不爱惜的早就系在身上擦汗了。
而凤君默所带的人,早在追来的路上已将红手绢系在了脖子上。
如此,一眼望去,敌我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