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微弱的亮光,她又将屋内拐拐角角都检查了遍,生怕有地方遗漏,叫旁人看出端倪。花吟也醒了来,虽然昨夜累极,但才没了孩子,她又岂能睡的安稳,不过她比翠红好一些的是,她会装。
翠红昨儿夜一宿翻来覆去,花吟不敢,待翠红起了来,花吟只觉得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动了动腰酸背痛的身子。
翠红按照她的嘱咐,又燃了熏香,到了后院门外查看,昨夜她倒掉的血水早就顺着小沟淌的没有痕迹了,她不放心,又将洗脸水撒了去,当真是一点痕迹都没了。继而她又卷了染血的床单被套,在碰到那个装了孩子的食盒时,还是狠狠的抖了下。
翠红说:“母亲那里我就不打招呼了,我早去早回。”
花吟应了声,“嫂子,难为你了。”
翠红又想抹泪,一偏头,走了。
花吟看着关合的大门,心内虽然苦闷,倒也平静,其实这些伤痛又怎能击倒得了她?
多少的苦,多少的痛,她就没有咽不下的,心疼,只是疼惜那个尚未出生就夭折的孩子,若是她早早就下了狠心,直接拿掉它,又岂会让它多受这两个多月的罪。
她起了身,即使再没胃口,也勉强吃了些,到底是累的受不住了,肚子填饱后竟竟朦朦胧胧的睡了过去,才刚睡着,突然门外大吵大闹了起来,花吟还当梦中嘈杂,哪知突然被人推了一把。
睁眼就见屋子内站了好几个人,花容氏面上又急又喜,说:“飞若要生啦!昨儿下半夜肚子就开始疼了,旁的人她信不过,非得要铃花来请你过去坐镇。”
铃花也自花容氏身后站了出来,她焦急的比划着,神情急迫。
花吟翻身就要起床,却因为过猛,一阵眩晕,直接栽倒回去。花容氏唬了一跳,慌忙扶住她,花吟缓了缓,说:“起的猛了,娘,你们先出去,我换了衣裳就过去。”
花吟穿戴整齐,方觉脚步虚浮,难以成行,花二郎推门进来,见妹妹不对,伸手抚了把,又瞧着她面色苍白,问,“你哪里不舒服?”
花吟捂着肚子,随机应变道:“女儿家每月都有那么几天的,”而后给了他个“你懂得”的眼神。
出了门,花吟与铃花一同乘的马车。
铃花催的急,车夫驾马急行,马车颠簸,花吟趴在马车上不动。
莺哥已嫁为人妇,却仍旧陪在铃花身边,见花吟额上都是冷汗,忍不住关心的询问起来。花吟皆以女儿家来了月信搪塞。莺哥说:“我听老人言,做姑娘的时候来这个疼的死去活来,嫁做人妇又好些,等将来生了孩子就不会疼了。”莺哥说话不走心,铃花心思细腻,小心的碰了碰莺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