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红楼之珠玉 M的马甲君 3127 字 9个月前

钦思闻言,倒也着实嗟叹唏嘘一阵。

而贾珠说着,便念起心中最为烦难之事,忽地了悟如今钦思到来,且钦思身手过人,倒着实为自己添了一助力。贾珠方将目下棘手之事说了,询问钦思可有良策。钦思闻言蹙眉寻思,倒也赞同贾珠之意,此番惟有寻一时机,将那赵宣当场擒获;又需事先与这受害之人商议好了,令其肯出堂作证方可。如此一来,方能一举铲除赵宣,永绝后患。

却说自古皆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此番亦是合该到了那赵宣的末日。话说本县有一户人家,家道殷实。该家当家媳妇早早地去了,惟留下当家的并了一个独女,这闺女生得亦是水灵动人。往昔因了周遭皆是熟识的街坊邻居,便也不避讳,素昔常爱立在那门口,抑或挑起半边帘子打量门外的行人。某一日,便为打那外间街上经过的赵宣瞧了去,那闺女虽当即将帘子放下,忙不迭缩了回去,然仍是为那赵宣眼尖地瞧了个清楚。那赵宣回去后方遣了媒婆来这家当家的跟前提亲,欲娶了他闺女做了小星。这当家的惟有此女,如何肯送去替人做小,便百般不肯,又搪塞到此女已许了外县的亲戚,改日就要送上门去成亲。那赵宣闻罢自是恼羞成怒,便命人放话要挟道若是他胆敢将闺女送出县外成亲,他定要叫他此番赔了闺女又折财。

那当家的闻知骇得昼夜难安,只得托了人往县衙来,将此事告知县令贾珠。贾珠闻言大喜,此番正愁无法寻个事头抓这赵宣,如今倒是他自己露了出来。随后贾珠得计,便令这通风报信之人回去告知那当家的,只道是此番尽管将闺女嫁人之事声张出去,闹得越大越好,声称欲与了那夫家多少嫁资在内,将那赵宣的劫财劫色之心皆勾引得要不得才好。那传信的人虽不明因由,只得将县令大人这话如实传达与当家的。

那当家的闻知如何肯信,只道是若是当真依了老爷之言,大张旗鼓地将闺女嫁了,适或惹怒了那赵宣,当真领了人来劫亲,哪里是自己能够抵挡招架的?遂又遣了那人前来询问。贾珠闻言,亦未多说,只道是令那当家的等着,自会见那分晓,随后便将该人打发了。那人回报与当家的,只道是此番县令老爷并未吩咐。

那当家的正不知如何是好,不料当日夜里,便有两名陌生人前来敲自家的门,家人进屋通报曰来人欲寻了老爷说话。又道是来人短衣打扮,不像是甚尊贵之人,那当家的便令家人将来人领进账房招待。待来人进了屋,方除了头顶的斗笠,正是乔装打扮的贾珠与钦思。当家的见状大惊,忙不迭便要跪下磕头。贾珠见罢忙止了当家的动作,掩住其口,做了噤声的手势。那当家的方悄声询问贾珠来意,贾珠则道此来正是为替当家的拿个主意,如何既能将那赵宣擒获,又能保他一家万事无忧。

当家的闻言喜不自胜,只道是:“若老爷当真能办成此事,则宛如小的的再生父母。”

贾珠听罢这话笑曰:“我本为此地父母官,若我不替此地之民做主,谁能替尔等做主?”

言毕贾珠方授予这当家的秘计,只道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方万事无忧。那当家的着实佩服,言听计从。

待三人商议毕,贾珠又令当家的定需将此事告知自家闺女,此事若无她参与其中,亦无法成事。待吩咐妥当,贾珠与钦思二人复又乔装,装成那跟班模样,一道骑马回了府衙。

此番那当家的便依计,往了县城中大肆宣扬,且向诸乡亲父老发了喜帖,只道是送亲次日,众乡亲可来自家吃喜酒。此外,当家的便连那赵宣的请帖亦是发了。赵宣接了帖子,恨得牙痒痒,不料这当家的竟是胆大包天,彼时尚且警告过他若是胆敢嫁了闺女,小心落得人财两空。未想那当家的竟不拿自己之言当了回事,当着自己的面递了请帖,真真是目中无人。此番这赵宣被气了个七晕八素,哪里还能料到这其间有些蹊跷,遂只顾着寻思报复那当家的。

待到了送亲之日,当家的早已备好妆奁箱笼,令家人抬了,其后则是新娘的花轿。此番这外县的亲家亦遣了家人来接新娘,从大邑县出发,尚需行个几十里山路,一路倒也林深草密的。一行人从清晨出发,预计待日落之前,赶到夫家,正可拜堂。此番出城行了一多个时辰,行至一山坳处,忽地只见从山背后窜出一伙儿草莽,手持明晃晃的大刀、小臂粗的木棍,将这送亲队伍围了个密不透风,送亲诸人登时骇得双股乱战,不敢动弹。

随后那伙人中间分散出一条道儿,赵宣便负手腆肚地挤过人群,踱至众人跟前。又趾高气昂地呵斥一声:“还愣着做什么?不想死的话,还不快滚!”

众人闻言,方回过神来,登时掷下箱笼,一哄而散。

赵宣见状,啐了一口,道句:“不知死活的东西,就这本事也敢跟爷我叫板!”随后见那花轿孤零零立在该处,亦不闻其内动静。赵宣便摇摇晃晃地趱至轿前伸手掀开轿帘,一面将身子前倾,欲探进轿内。不料刚掀开半边,却冷不丁从轿内伸出一截光鲜澄亮的剑刃,一把撂在那赵宣伸来的脖颈旁。

赵宣乍见此景,心内惧骇,只听跟前之人说道:“不许动!”正是一男子的声音。

赵宣不及细想,只觉那剑刃的冷意正割裂着颈上的肌肤,遂亦不敢动弹。待回过神来,拿眼偷偷觑着跟前的新娘。只见那新娘已将盖头掀开,露出一张颇不适观的男子的脸面,依稀可见眉清目秀,只半边脸皆是烧伤,平白将那秀颜毁去。此番赵宣方知着了他人的道,这轿中之人根本不是自己曾见过的那当家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