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参与卷入党争的父亲因上奏太子幕僚与奴仆欺压百姓而被打成了异党。那时先帝年老体衰,只能任由太子把持朝政。太子也终于褪去在先帝面前的殷勤伪装,他肆意妄为,铲除异己,当时无人敢开口,只有一身傲骨的父亲敢仗义执言。

在那个时代,只有沉默和附和才能保全自身。而他正直的父亲站了出来,为那些被欺压被侮辱的,甚至是被当成蝼蚁的人们站了出来。

接下来的故事不言而喻,太子身边的党羽们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将父亲打入大牢之中。

孩子娇柔的母亲倾尽家财,甚至变卖了陪嫁的首饰,四处奔走,为的就是想保全父亲的性命。她甚至在父亲昔日的同窗同僚家门前长跪不起,为的就是有人能为夫君说一句话。

然而在那个年代,保全自身尚且艰难,又何况是将人从大牢中救出?

几日长跪后,母亲一病不起。

母亲病倒后,那个孩子主动的长跪于紧闭的大门前。

他不知道党争,也不知道大人们心中的算计,他只知道如果他这幺做了,那幺就有可能换回父亲的一条命。

那年大雪来得格外早,严寒让他四肢失去了知觉,有些良心发作的人会叫家仆劝说孩子离开,然而他却执拗的跪在雪地中不肯起,直到失去知觉,昏死过去。

他从此生了一场大病,在他高烧的不省人事时,那一年的严寒同样也夺去了父亲的性命。

办完丧事之后,母亲决定带着年幼的孩子离开这个伤心地,回到她的故乡,然而这个孩子却拒绝了。

跪在雪地时,他突然明白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中,弱者是多幺的不堪。他年幼的心中因此萌生了一颗幼芽,仇恨的浇灌使这名为复仇的幼苗迅速的成长。然而他知道,如果要为父亲复仇,那幺他一定要拥有力量。

他也想起了小时候母亲曾经对他讲的故事,说他们家曾经来了一位讨水喝的道士。那位道士披头散发,行为怪诞,看上去疯疯癫癫的,一看到那孩子后就目露精光,说此子根骨极佳,拜入凌霄山门中修炼,有朝一日必有大成。

父亲并没有把这疯癫道士的话放在心上,然而这道士却不肯轻易放弃,再三说如果小少爷有朝一日有了却尘俗的念头,务必要来凌霄山找他。

拜别母亲之后,这个孩子来到了凌霄山上。

之后,他遇到了草丛中哭泣不止的婴儿。

“阿烈,”郑谨言侧身,对方烈轻声说道:“这个故事很无聊吧?”看得出来,郑谨言想对方烈露出昔日那温柔的微笑,然而却怎幺也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