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誉城侧坐在一旁,从他睁开眼的时候,视线就一直落在他身上,那眼神让周良鱼心里有点慌:“你……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动不了?焦糖呢……赵誉城,你搞什么?”等开了口,才发现声音低的像是呢喃,轻飘飘的,没什么力气。
赵誉城对上周良鱼疑惑的瞳仁,那里面带着的不安让他心头一紧,偏过头,不敢再多看一眼,怕自己会心软。
半晌,才哑着声音开口:“焦公子在马车外,我们此刻停在前往大荆国的必经之路上。我决定……送你与焦公子一起离开大燕,前往大荆。”
周良鱼即使醒来的时候有这种预感,真的听到了,愤怒还是忍不住冲上心头:“赵誉城!你搞什么?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燕帝向你发难了?”
周良鱼努力撑着身体想要坐起身,却根本动弹不得。
赵誉城放在膝盖上的手掌一点点攥紧,克制住,才缓声道:“只是我与燕帝的事,你……不该参与其中。”他顿了顿,才看向周良鱼,俯身凑过去,掌心到底没忍住落在周良鱼因为挣扎愤怒给抚上一层细汗的脸,“若是我胜了,我亲自去接你回来……若是我死了,留在大荆,这辈子……就不要回来大燕了,珏帝会护你一世周全。”
周良鱼努力想要挣扎着,眼圈因为这一句红下来,最后知道根本就是徒劳无力之后,死死咬着牙,一字一句从齿缝间迸出来:“你凭什么……帮我决定?你今日敢这么做,不管结果如何,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大燕!也绝不会再回来!赵誉城卧槽你大爷的,你敢这么对我……你怎么敢就这么送我走了……”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他的心意,他答应陪他过一世了,弯了也就弯了……可他怎么敢就这么让他像是丧家之犬一样走了,他堂堂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就不能陪他一起流血了?
赵誉城听到这句话,浑身一僵,指腹留恋的摩挲着他的脸侧,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晦暗,凑近他耳边,轻低喃了一声,最后猛地起身,为了防止自己后悔,纵身掠到马车外,背对着周良鱼落下了帷幕。
周良鱼红着眼望着那一点点被遮住的身影,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那三个字……
赵誉城……
同一时刻,百余名死士闯入了别庄的内院,伪装了一场暗杀,燕帝派过去的几个监视的人,亲眼见到了那场“刺杀”,“良公主”在他们面前被杀,一场大火,烧了整个别庄,的火焰冲天,死无全尸,在此之前,几个人吓得赶紧跑了回去报信,不敢稍作停留。
而赵誉城也纵马“得到消息”回了别庄,演了一场“死别”的戏。
燕帝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难以置信地望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暗卫:“怎么可能?你说……大荆国的那些死士真的……得手了?”
暗卫跪在地上,也被那一幕给惊到了:“回禀皇上,这些是属下亲眼所见,当时誉王为了替给公主买千层酥并未留在别庄,属下等人看到那些侍卫与死士殊死一战,却也没能保护住良公主,公主已经……我们看到这,赶紧撤了,等到了山下的时候,就看到大火冲天,怕是……整个别庄都已经给你烧得一干二净。属下等人赶回来的时候,收到传书,听说誉王得到消息,那会儿已经往别庄赶了,可怕是……来不及了。”
燕帝脑海里闪过冯贵的话,看来还真的猜对了,这珏帝为了给焦公子报仇,竟然真的……真的将良公主杀了。
他以前虽然也想让良公主死,可后来想要借良公主让赵誉城断子绝孙,可如今……良公主死了,对他却好处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