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被他看得浑身起汗毛,实在想不通他娘子心里究竟怎样强大才能和他睡一床。
夕阳渐渐沉入大山,铜水县里一下子暗了起来,不像洛安城和帝都那般华灯初上繁华如昼,天一黑,整个县城就陷入了一片黑暗,家家户户关门吹灯上床睡觉。
黏腻水声和粗重的呼吸声纠缠不绝,图柏艰难的推开一点身上的男人,“我,你…”,一开口嗓音沙哑至极。
他们在黑暗里亲了个够劲,险些就要擦枪走火。
千梵用强大的意志力控制住自己,伏在他身上喘气,固执深情的唤着,“图施主……阿图……”
图柏噗嗤笑出来,摸着他汗湿精悍的后背,“好了好了,这么喜欢我啊。”
千梵嗯一声,喜欢到可以不成佛只为他成魔。
图柏在黑暗里描摹男人俊雅的眉眼。
“你听。”图柏忽然说,侧了下头,让自己听的更清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千梵翻身坐了起来。
那奇怪的声音由远及近,由模糊到清楚,一声一声就好像正在窗外。
那声音是行军队伍的声音——整齐的踏步、车轮碾压地面,披甲执锐的士兵低沉的呼吸,手里的盔甲和刀剑摩擦衣服,就好像有千军万马,正浩浩荡荡肃穆的经过窗户。
图柏从床上飞快跳下来,一把将窗户推开。
一瞬间,那些摧枯拉朽浩大军马声消失的无影无踪,窗外依旧是静悄悄的一排低矮房屋,一团乌云浮来,挡住了皎洁的月光,夜风呜呜咽咽,远处树影阴郁山影憧憧。
但街上却什么都没有。
图柏当即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顿时想到天还亮时杜云说的话:天黑不能出去,会被元良大将军的阴军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