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梵闭着眼点点头,被图柏扶着重新躺了下来。
烛光映着他异常烧红的容颜,图柏忍不住低头用唇在他额上吻了吻,“睡吧。”然后起身去将面盆中的水再换一遍。
屋门发出吱呀声,卧在千梵枕头边睡觉的小兔子迷迷糊糊醒过来,小爪子扒住千梵的领口,奶声奶气的叫着,“啾啾,啾啾。”
千梵勉强睁开眼,摸了下它的脑袋。
小兔叽高兴的哼了一声,凑到他脖子边,枕着他胸口又睡着了。
第二天,千梵的风寒稍退,不再烧的那么厉害了,平日里总要出去疯玩的小兔子竟然没出去,在床里面跳来跳去,一会儿爬到千梵身上用小黑眼忧心忡忡的唤他,得到回应,就高高兴兴的去一边刨被子玩,等再过一会儿,就再跑过来叫叫他。
它见图柏将手贴在千梵额上试探温度,等人走后,也小心翼翼跳到枕头上,扒住千梵的衣裳站起来,伸出小爪爪在他额上一下下碰着。
千梵病了很长时间,甚至足不出户,直到有一天,一只飞鸟从远方飞来,千梵解开小鸟脚上的筒子,从里面抽出一张信条。
“写了什么?”
一旁的小兔叽看见小鸟,先是怀疑的围着小鸟转了几圈,用小爪好奇的戳着小鸟毛绒绒的翅膀,那小鸟高傲的很,挺起胸口不搭理它,却暗中抬起一只鸟爪揪了揪小兔叽的长耳朵。
千梵从床上坐起来将信看罢,写了回信,温声道,“宫中已经安排好了。”
图柏不解看他一眼,帮忙从鸟爪下拽出了兔儿砸的小耳朵。
千梵笑了下,将回信塞进竹筒里,让小鸟带了回去。
三日后,他们随同杜云离开铜水县,一路往北,前往洛安和帝都,途径铜水县新建成的佛刹时,一声悠长沉静的钟声响了起来,紧接着,十座古刹的钟声一同回荡在幽静的山林里。
浑厚的钟声如同浪潮此起彼伏,几乎在同一时间响遍了整个大荆国度。
帝都里,皇帝从午后小憩中醒过来,听见远处近处古钟鸣响,便差人来问,一玄披青裟而来,向荆皇深深一拜,“千钟同奏,佛音悲鸣,陛下,山月禅师圆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