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任何一位同事都能看出她脸色很差。就连来找她拿文件的高级事务官亚当斯,都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关切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菲兹抬头看着他,这是南十字里除了顾晏燕绥之外,她关系最好的一位了。
人就是这样,独自闷着的时候好像一个无底洞,再压多少情绪都能承受。但只要某个亲近的家人、朋友看上一眼,就会突然崩塌。
菲兹恹恹地摇了摇头,然后忽然趴在了桌上。
亚当斯吓了一跳:“真难受?生病了?发烧没?我给你去找点药?”
菲兹头也没抬地摇了摇。
亚当斯没辙了,“这么趴着也不是个事啊,要不去医院看看?”
菲兹倒被他提醒了。
这是一个顺理成章去医院的好理由,就算她直奔春藤,律所的人也不会觉得奇怪。
“嗯,我下班去看看。”菲兹又揉着脸坐直起来,眼睛红红的,活像刚刚都快哭了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这副模样谁看了都心软,亚当斯忍不住说:“还等什么下班?签个单子现在就去。”
菲兹抿着嘴唇盯着他思考了几分钟,点点头说:“好吧……”然后抓起手包扫了虹膜就走了。
于是亚当斯那句“刚好现在能抽出空,我陪你跑一趟?”活生生憋死在了肚子里。
他站在行政办公室里仰天无语了五分钟,用手指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冲其他几个助理说:“菲兹刚才好像忘签单子了,你们帮她补一个,一会儿如果有合伙人来,就说她生病去医院了。”
菲兹回到林原的实验室时,几乎生出一种错觉。
因为玻璃房内的人依然忙忙碌碌,玻璃房外的顾晏依然守着没动,所有一切都跟她早上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就好像她只是出门转了一圈就回来了,可实际上已经整整过去了7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