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水杯,顾溪吃了药,然後拿过床头的一本书看了起来。最近一直在病着,展苏南和乔邵北怕他闷,给他带了好几本书。很多年都没有过闲心看书了,现在他不能摆摊,也不能出去,正好有时间看看书。
徐奶奶和徐大爷是严守倪红雁临走前对他们的交代,根本不允许顾溪踏出房间半步。每天早上展苏南和乔邵北就来了,做早饭。半上午郭月娥会抱着孙子过来做中饭和晚饭,已经上班的徐丘术下午下了班就过来爸妈这边尽孝心。郭月娥能不能改好尚不可知,不过最近她的表现还算不错。起码公婆的两顿饭还有洗的、用的,她都精心伺候着。
当然,这些事没有人在顾溪的面前说,一直在楼上房间里的顾溪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他一直以为一日三餐都是展苏南和乔邵北做的,为此还愧疚不已。今天两个孩子到那两人的新家去帮忙,顾溪稍稍有些欣慰,他现在做不了什麽,有孩子帮他为那两人分担一些,他心里会好过点,只是这阵子辛苦爸妈了。
想到那两人,顾溪已没有了最初的无奈与为难。当然为难还是有的,但与那时的为难有所不同。这并不是说他又爱上那两人了,只是在目前的这种情况下,他选择了顺其自然。很多年前,他就不曾期盼过什麽了,日子过一天是一天,他只在乎今天能不能挣到钱,孩子能不能健康的长大。现在也同样如此,他只在乎日子能不能过下去,至於那些情爱,至於往後他们三个人的生活会变得怎麽样,他不去想,也想不来。那两人恳求他不要推开他们,恳求他给他们一个机会,他拒绝不了他们,在他们跪在他面前乞求他原谅的那一刻,他就败给了自己的性格,败给了那两人存在他记忆和灵魂深处的种种烙印。
相处的三年,那两人唯一做过的伤他心的事就只有那一件,他做不到因为那一件事而否定了他们对他三年多的关爱与照顾。而那两人,又是他最初的爱恋,是他这辈子也许仅有的一次爱恋。只是现在,他已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份爱了。不是不敢,而是那份爱人的心似乎没有了。他会感动,会伤心,会难过,会因那两人的触碰与亲吻而怦动,但是那种爱人的情感却似乎是永远消失了。所以,他无法说出那两人期盼的承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许。内心的深处,他还是希望那两人能回营海,能找一位合适的女人结婚,能组建正常的家庭。
而目前看来,那两人对这件事十分的坚持,所以除了在原地被动的等待,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麽。硬着心肠推开那两人,他做不到;因为不忍心而接受,和他们做夫妻,他更加做不到,所以,他只能等待,等待有一天他们因为失望而放弃或者,或者……
人生若只如初见……顾溪目下的那一页书迟迟未翻过,犹记得那一天与那两人的初次相遇,他拿着馒头和咸菜,那两人的眼里是警戒与严厉。
“你在这里干什麽?”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在这里吃饭,这里,凉快。”
“吃饭?”
“对不起……”
“你中午就吃馒头和,那是什麽?”
“咸菜。”
“咸菜?你中午就吃馒头和咸菜?你是高一班的吧,哪个班的?”
“……96班的。”
“你这咸菜看起来似乎挺好吃的,能尝尝吧。”